在汶川大地震中,中学教师范美忠一跑成名,被称作“范跑跑”。8月24日深夜,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三人民医院手术室发生火灾,医护人员丢下一名正在接受截肢手术的全身麻醉病人集体“撤离”,致使病人不幸身亡。网友将这些集体逃跑的医护人员称作“医跑跑”。
手术室在医院三楼,整个区域有数百平方米,当时火并不大。有人到各病区通知火警,四楼行动方便的病人纷纷逃至楼下,无法撤离的病人均被推至几个病房,尽量远离起火位置。全身麻醉的病人今年49岁,当天下午因车祸入院,起火时手术已近尾声,手术室内至少有6名医护人员,发现隔壁起火后相继“撤离”。
既然隔壁起火了,医护人员当然要尽快撤离,但也不能撇下手术病人不管,自顾逃命。手术台上的病人被全身麻醉,而且截肢,没有感觉能力和行动能力,一旦火起,医护人员必须向他提供帮助。最优选择是安全转移手术病人,即使不能带病人撤离,起码也要像四楼那样,将病人安置在尽量远离起火点的位置。
当汶川大地震发生时,“范跑跑”丢下正在上课的学生跑了,但震区的其他老师没有跑,“范跑跑”自顾逃跑算是一种个别现象。现在医院手术室起火,医护人员却跑个精光,6个人一起跑了,这种集体的医德失守让人惊叹,也让人悲哀。
“范跑跑”跑了之后,在博文中宣称:“在这种生死抉择的瞬间,只有为了我的女儿我才可能考虑牺牲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我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的。”他的主张遭到炮轰,但也得到一些人的认同,经过争论,我们有了一个共识:每一种职业都存在相应的职业伦理,有些职业肩负着对别人的责任和承诺。像教师这种职业,已赋予从业者义务,必须“努力保护学生,避免有害学习、健康、安全的情况发生”。
手术室起火了,现场医护人员拔脚就跑,出于自爱,算是跟“珍惜生命”挨得上边。但医护人员服务的对象是一个特殊群体,他们因为疾病、身体伤残需要特殊监护,从职业伦理上说,医护人员也必须“努力保护病人,避免有害身体、健康、安全的情况发生”。
逃跑不仅仅有违医护人员的职业伦理,而且可能涉嫌渎职。起火的并非做截肢手术的手术室,火并不大,6名医护人员本来就是一支协作团队,理应一边观察火情一边转移手术病人。他们一哄而散,自顾逃跑,属于放弃自己应尽且能尽的职责,涉嫌渎职。如果情况属实,就应当负起相应的法律责任。
医院发生医护人员丢下手术病人自顾逃跑的情况,应该不是偶然的。现行医疗体制让医院“利”字当头,有些时候,医护人员与病人的关系异化成了一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结果就是职业伦理全面沦陷,没有火灾时,一些医护人员执著于创收,导致医患关系高度紧张;发生火灾时,一些医护人员撇下手术病人不管,集体变成“医跑跑”,这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
跑,暴露了一些医务工作者毫无职业操守的真实面目,这警示我们:现行医疗、医院体制必须改革,重建医患关系,重拾医患之间的信任,已经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