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市正在进行最大规模的保障房建设,市委书记盖如垠定下三条规矩:一是不准改变保障房的性质,必须是政府直接干,而且是真干;二是绝不允许造假,不允许出现质量问题,谁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就是犯政治错误;三是政府准备赔100亿元。
客观地说,在保障房建设方面还缺少像盖如垠这样敢说狠话、敢干实事的官员。众所周知,不仅这几年保障房质量问题频出,而且保障房建设任务落实情况不太理想。例如,海南、广西等地最近相继爆出保障房领域出现质量问题,今年6月多个地方的保障房“中考”不及格——部分城市开工率不到三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盖如垠的勇气与魄力为保障房建设树立了榜样。
尤其值得推崇的是盖如垠的理念。比如,富人需要商品房,我才有高税收,高税收补给穷人,这样社会就公平了;盖如垠就保障房建设任务下了“死命令”,房产局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以为,有这样的理念和行动,公民住房权益才有保障。反观一些地方,无论是税收高速增长还是土地出让金快速增长,都缺少补贴穷人的魄力,搞“面子工程”往往舍得花钱。
不过,盖如垠有的观点也值得商榷。大家知道,政府投入保障房的每一分钱都来自于纳税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政府没有“赔”与“赚”之说,因此,“政府准备赔100亿元”这个说法明显欠妥。一方面,政府与公众之间并不是在做买卖,不涉及赔钱的问题;另一方面,政府是公共服务的提供者,并不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的企业,自然也不涉及赔钱问题。
尽管从财务报表上来看,政府支出多、收入少就意味着赔钱,但政府的业绩不能单纯以金钱来衡量,而应该以综合指标来衡量,尤其是民众满意度,这是评价政府工作最重要的标尺。如果单纯以赔钱或赚钱来论政府业绩,我以为,这偏离了现代政府的价值,因为保障和改善民生才是现代政府第一要务,而不是去和民众做生意。
在我看来,政府的算盘在计算盈亏时,不能只看财务报表上盈利多少或亏损多少,更要放开视野看到政府投入之后带来的民生改善。如果政府总是盯着财政盈亏,不看民生改善,这样的政府就变得与企业没有什么不同了。还要意识到,公众之所以对财政收入连年“丰收”颇有微词,原因之一就在于民生支出的比重还有待提高。
因此,期待地方政府对民生工程舍得投入,将改善民生作为最大的政绩。如何衡量这个政绩,除了要看政府投入多少钱,更要看民众如何来评价保障房质量、分配和后续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