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透明的玻璃合在一起,像个长方形的“透明口袋”,中间夹着中华慈善总会2010年的年度审计报告,共24页。经过近4个月的准备,在日前开幕的“慈善之光——中华慈善总会暨团体会员慈善成果展”上,中华慈善总会终于通过“透明口袋”的造型,向公众仔细晒账本:管理费不像舆论盛传的那么高,只有0.11%;工作人员也不像外界传言那样拿着高薪,会长年薪也只有4.8万元。
“透明口袋”是一个很不错的创意,这个创意一定让慈善总会煞费的苦心。因不透明而深陷重重丑闻中的慈善组织,寄望于通过这个“透明口袋”向充满怀疑的公众传递一种毫无保留的诚意和毫无掩饰的透明。“透明口袋”的隐喻是,通过这个口袋,可以看到慈善总会所有的账目,可以看到慈善总会没有乱花一分钱善款。
可惜,这个“透明口袋”并没有收到预期的好评,慈善总会公开的账目让人满腹狐疑,从“会长年薪4.8万”到“0.11%的管理费”,都受到了公众的强烈质疑。
慈善组织要重建信任,仅有一个“透明口袋”的好创意是远远不够的,而需要慈善组织在创意之外作出更多实质性的制度性努力。公众对慈善组织积累的不信任,不可能因为一个“透明口袋”就消除,况且这个“透明口袋”其实并不透明。
难怪公众不相信“会长年薪只有4.8万”,这份报告名为“中华慈善总会2010年的年度审计报告”,但并没有向公众交待清楚,到底是谁审计的,是国家审计署审计的结果,还是中华慈善总会自己审自己?如果是自己审自己,这个结果显然缺乏公信力,谁会傻到主动将自己的问题公之于众呢?应该由第三方独立机构的审计来证明慈善组织的清白。再说了,会长年薪是不是真的只有4.8万,如果不向社会公开自己的家庭财产状况,不进一步公开福利、奖金、公务支出等信息,同样很难让人信服。
慈善总会向社会公开的审计报告,只是一个静态的、封闭的、不可证伪和证实的结果,其中的数字都只是慈善总会自说自话,公众相信,但无法证实;即使不相信,也无法通过其他手段去证伪,在将信将疑之间,很多人只会“宁可信其假”。
真正的透明和阳光,应该是将自己置于一种日常的、动态的、全息的监管制度之下。所谓“日常的”,是指公众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很方便地对慈善组织进行监管,比如,随便点击一下慈善总会的网站,就能看到某笔捐款的流向。所谓“动态的”,是指监管不只是对结果的监管,而需要对过程进行监管,从捐款入账到捐款的流向,整个过程应该都置于捐赠者和公众的监督之下。还有“全息的”,是指公开所有信息,方便公众去证实或证伪。比如你说这个项目花了100万,如果是全息的,那么公众自己能算出来是不是真花了这么多钱。如果公开的信息有限,那么慈善总会说多少就是多少。
唯有将慈善组织置于日常的、动态的、全息的监管制度之下,才会让“透明口袋”的隐喻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