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下午,李克强总理在中南海邀请企业家代表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座谈经济形势。有个企业负责人说:“我们市场主体不能乱说话,这么多部长在场……”李克强听出话中有话,不无感慨地说:“说句实在话,我汗颜!……企业主体不敢说话啊,老鼠见猫啊!那还行啊?……要让市场主体说话,说真话,充分发挥市场主体的作用。千万不要以为我们这些人有多强的智慧,多大的力量,更不要说一两个部门、一两个人了。”李总理品出一句“不能乱说话”背后的酸甜苦辣,说了情真意切的一席话。对此,有必要琢磨一下企业负责人这句话的潜台词。
分析上半年经济形势,畅谈下半年工作思路和要求,只要是说真话、说实话、说负责任的话,即使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观点,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至少不能受到指责。企业作为市场主体,感受最真切,也最有发言权,只要不说假话、空话,不“报喜不报忧”,不闭门造车胡思乱想,就决不能算是“乱说话”。
那么何来“乱说话”之说呢?因为“这么多部长在场”,领导有领导的观点、看法,有他们对企业、经济形势的分析和判断,有他们的是非曲直观,如果有啥说啥、想啥说啥,不中规中矩,一旦和领导的分析判断不合拍,和领导的喜怒好恶不一致,和领导的评判价值有分歧,如果领导没有足够的民主意识和开明胸怀,那无疑有“乱说话”之嫌,弄不好“后果很严重”了。所以就有“老鼠见猫”的情状,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窘态,有胸存真知灼见却又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无奈。到头来,尽管领导下基层调查研究,请代表上来开座谈会,但实际意义还是打了折扣,听不到群众原汁原味的意见和第一线的实情。李总理一句“我汗颜”,含意深刻,值得方方面面反思。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陈云“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名言成为党内倡导的风气。但也总有一些人唯上、唯书、不唯实,因为这保险,不得罪领导,顺杆子爬不会摔跤。于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迎合讨好的奢靡之风又刮起来了。于是,有了今天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反“四风”成为全党的紧迫课题。党的群众路线的核心,就是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这是建立在“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一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之上的。在这次教育实践活动中,党中央提出领导干部要学点历史唯物主义,目的正是要摆正个人与群众的关系,认清是群众创造了历史。确立这个观念,就能自觉汲取群众的智慧和意见,说真话、实话就能蔚然成风,群众就不会因为有大官在场就噤若寒蝉不敢“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