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话:价值观是人生的导向,一个人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决定了有什么样的作为;一座城市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决定着这座城市的文明程度。忠诚、自强、创新、感恩、奉献……这些词语的背后,是一种关于价值观的生活方式。今天,本报开设这一栏目,从身边的小人物开始,寻找植根于我们这座城市的核心价值观,敬请关注。
秀洲区王店镇庆丰村三组的位置,有点难找。但一打听钟术莲的家在哪里,过往的村民纷纷停下脚步,热情指路。“看到路口那个屋顶是青瓦的房子没有,那就是她家。”顺着村民们的指向,记者找到了那个显眼标志——青瓦屋顶,一眼就瞧见了在井边专注洗衣的钟术莲。
身高不到1.2米,并伴有严重的驼背。初见她本人,你一定会心生怜意,并且认定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丈夫车祸后不能工作,两个女儿仍在上学,一家人靠她绝处逢生。听着她的故事,你一定会肃然起敬,感慨她的一路艰辛。
在人生的道路上,她遭遇了太多难以想象的困境,却一直咬紧牙关、风雨兼程。
她是一个坚强的妻子、伟大的母亲。风雨中,她用柔弱的双肩为爱扛起一片天空。
千里之外
意外收获平淡幸福
1968年,钟术莲出生在四川筠连县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的自己与旁人没什么两样,正常成长。到了青春期发育的年龄,才慢慢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不长个儿了,背开始驼了,而且变形严重。”也许是家里经济条件的限制,抑或是父母基本常识的欠缺,钟术莲至今都没有到医院里进行过系统检查,更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反正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舒服,也就让它去了。”此后,她的身高就再也没有超越过1.2米。
个头矮小、发育畸形,并没有影响钟术莲的心理成长。她乐观开朗、自信奋发,在家乡找到了一份做手工艺品的工作。
21岁的那一年,一个小姐妹嫁到了嘉兴,她借机到这里游玩。“这里的环境宜人,人很和善。”虽然听不懂嘉兴话、吃不惯嘉兴菜,但这座城市的气质内涵深深地吸引着年轻的钟术莲。她也在嘉兴的这段时间里认识了在濮院做木匠的王店人于雪坤。
老实、本分,尽管于雪坤比自己大了15岁,但在逐渐的深入了解中,让钟术莲越来越觉得此人可以托付终身。一年后,他们结婚了。
钟术莲在嘉兴有了家,丈夫继续做着木匠生意,而她则在家里专职做羊毛衫套口的工作。随后大女儿、小女儿相继出生,给这个家庭增添了诸多温情和暖意。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这让她对在嘉兴全新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丈夫车祸
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切的骤变都在2001年。尽管她说已经记不清当年的一些细枝末节,但泛红的眼眶和控制不住的泪水,告示着那一年发生的一切,一直都是她内心永远的痛。
那年3月的一天,丈夫于雪坤意外出了车祸,除了身体内部的多处骨折,大脑也受到重创。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让钟术莲一时间无法承受,大脑一片空白。“那时候小女儿刚上幼儿园,大女儿还在上小学,家里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钟术莲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仍让她双肩颤抖。“有一段时间,我在想干脆抛掉这里的一切,回四川去算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强调了一遍,“真的,当时真的想放弃了。”
病床上,伤情严重的丈夫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家里,两个年幼的女儿需要照顾。“老天就那么喜欢考验我吗?对我的历练还不够吗?”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无助的钟术莲身心俱疲、万念俱灰。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终日以泪洗面。
绝处逢生
矮小身体撑起一片天空
有一天,大女儿于双月敲开了钟术莲的房门。看到伤心欲绝的母亲,年幼的她也许并不知道母亲正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但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母亲的身边,说:“妈妈,伤心一天是一天,开心一天也是一天。与其伤心难过,不如开心一点。开心一点,你的皱纹也会少一点。”
“这话不知道她是哪里看来的,当时我真是哭笑不得。”女儿的懂事乖巧,激起了钟术莲母爱力量的强烈回响。“如果我放弃了,这个家就真的完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那么自私。她们需要我,这个家更需要我。”她这样告诫自己。
医院、学校、家里,在那一段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钟术莲每天奔波在这三点一线。任劳任怨给四肢没知觉的丈夫按摩、擦身、喂饭,风雨无阻地骑电动车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通宵达旦地做套口……钟术莲在忙碌中淡忘了身体的特殊,也淡忘了生活的苦痛。“要让这个家好起来”的信念占据着她的全身。她没日没夜地操劳,只为扭转局面,想让一切都好起来。
人生就是如此,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到绝路,只能在战战兢兢中煎熬着,等待下一个柳暗花明。
一年以后,于雪坤的病情有了好转。尽管动了脑部手术,留有后遗症,不能再工作,但能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了。两个女儿也会在放学之余,帮她做做套口,打理家务。这让钟术莲身上的重担减轻了不少,心里宽慰许多。
“我就知道,一切都能熬过去。”她不好意思地掩面笑着。
守望未来
相信希望的光亮在前方
嫁到嘉兴22年,钟术莲至今只回过四川老家3次。“每次回去都要花费很多的开销和时间,实在是那边有事,才过去一趟。”她表示,好在平时常有电话联系,知道四川的家人一切都好,她也就放心了。
靠着做套口每月近千元的收入以及低保金的支撑,钟术莲对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再去想了。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就努力过好当下吧。”她说。
眼下,正在浙江科技工程学校导游专业念大三的大女儿和即将要参加中考的小女儿,是钟术莲最大的希冀。
“两个女儿要走什么样的路,都要靠她们自己选择。只要她们发展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
大女儿于双月去年已经考出了导游资格证书,目前正在寻觅实习单位。“希望能够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早些帮妈妈分担一点。”于双月说,“做套口的工作对眼睛伤害很大,妈妈现在的视力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等我工作了以后,她就可以少做一点了。”另外她表示,如果妹妹考上高中,将来能够读上大学,她也会和妈妈一起,资助她的学业。
钟术莲欣慰地看着懂事的女儿,眼里尽是柔情。闪着光亮的眼神里,似乎预见了一家人未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