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权威机构全球宽带测速排名,中国前年排79,去年排90。一时间,对我国宽带运营企业的质疑不断。但很少有人了解,我国运营商已在宽带建设方面主动投入巨资,在地理位置最偏远的几个西部省份,运营商每年在光纤方面的投入占比已达到年收入的40%,但与辽阔的国土面积相比,与数亿互联网用户水涨船高的带宽需求相比,运营商如此巨大的投入,依然显得单薄。
单靠市场自身的力量,尤其是仅仅依赖运营商的力量投资发展宽带,在全球宽带建设过程中,都很难行得通,对于国土或人口大国尤其如此。英国、德国、澳大利亚等国在出台国家宽带战略之前,也曾鼓励主导型运营商独力出资发展宽带网,但并未成功。究其原因有二:一是政府希望运营商将宽带网普及到偏远地区,显然任何有盈利追求的运营商都不愿意;二是政府出于促进竞争的原因倾向于强制运营商建网后向对手开放网络,而未得到政府资助的建网运营商当然会反对。于是,2006年夏天德国电信和澳大利亚电信相继叫停了宽带网的建设。此后,更多电信企业就宽带网建设问题与管制机构展开了长久的僵持,也宣告了企业独力投资发展宽带模式的失败。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前后,多国迫于重振经济的压力出台了国家宽带战略,对企业建网和运营给予了大量财政投入和政策支持,从根本上解决了企业重盈利和政府重民生这两大诉求之间的根本矛盾,宽带网发展停滞的现象才被打破。
根据国际电信联盟2012年公布的最新数据,全球已推出宽带战略的国家和经济体达到了112个。在多数国家的宽带战略中,电信运营商依然是宽带网的运营主体,但有了国家宽带战略或政策之后,政府就承担起国家宽带工程的规划和推动责任,先前运营商的商业投资行为,也被视作政府鼓励的工程,在网络、业务、应用等各个环节分别享有直接财政投资、减免税优惠以及诸多政策扶持。
纵观此轮全球宽带化浪潮,各国普遍有两大目标:一是提速,二是促进宽带的普遍服务。由于宽带被各国摆在了关乎未来国家竞争力的高度,日新月异的电子政务、电子教育和电子医疗,都要求有高速的网络支撑,为此,各国不惜投入巨资。其中,美国投入72亿美元、英国投入10亿英镑、澳大利亚投入430亿澳元、巴西投入128亿雷亚尔、新加坡投入10亿新元等。
为了加快宽带在偏远地区普及,考虑到施工困难,加上后期运营成本偏高、企业投资回报低,多数国家都制定了宽带普遍服务框架,希望借政府的资金和政策扶持提高宽带服务商建网与运营的积极性。尤其是在美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幅员辽阔的国家,普遍服务被视为宽带发展的重中之重。比如,美国在72亿宽带资金投入之外又于去年10月创立了一个年度预算高达45亿美元的“连接美国基金”,目标是使逾700万乡村人用上宽带。英国三分之一地区(相对偏远地区)的下一代网络建设资金由政府投资的“下一代基金”解决。
除却政府的财政投资,相关的政策也被认为是国家宽带战略得以顺利推进的保障。目前看来,根据国情的不同,各国政策有所异同。
在网络层面,政府一般应出台利于宽带网络投资与发展的政策,比如通过政府部门间协调减少企业铺网的阻力;鼓励与补贴宽带技术研发、先导试验和网络建设;为无线宽带业务指派和分配频谱;出台竞争政策,通过网络共享等手段让更多企业对宽带进行投资与建设;促进高成本和边远地区宽带网的发展。
在业务层面,政府可向学校和政府部门提供宽带,起到示范作用;对服务质量进行标准化和监测;确保消费者非歧视地接入各种业务、应用、内容提供商;将宽带纳入普遍服务义务中等。
在应用层面,政府应引导和培育宽带需求,比如先期发展宽带在政府、学校中的应用;促进数字内容与应用产业发展;支持通过宽带进行安全、可靠的电子商务交易,保护知识产权;推动基于宽带的电子政务、电子医疗、电子教育等应用;向需要帮助的社区提供资助等。
在用户层面,政府可向学校等提供终端;进行数字技能的培训;对信息的使用进行“社会伦理”方面的导向;普遍服务向欠发达地区扩展;建立社区接入中心; 对贫困家庭进行补贴等。
当然,国家宽带战略出台后还应考虑根据市场发展的情况及时修订。在一些国家,由于偏远地区及城市盲点的宽带网发展难度高于此前预期,后来还追加了政府投资。英国去年11月30日宣布拨款1亿英镑用于10座城市的“超高速固定和移动宽带网络”建设。欧盟去年10月19日宣布新一轮经济刺激计划,制订了总额500亿欧元的大规模投资计划,其中92亿欧元用于建设欧洲高速宽带网,并搭建应用平台,改善数字服务。
全球经验表明,国家宽带计划是规模浩大的系统工程,并非企业独立能完成的。只有政府推进、缜密规划、精心扶持,宽带产业才能破冰前行、春风化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