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93岁的老人陈德林从新兴老年公寓出走了，护理工一个电话打给正要吃晚饭的曹玉珍，她立即放下碗筷，来不及多想就往家外冲。辗转找到老人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5时。四天前，住在老年公寓里的另一位高龄老人安详地走了。曹玉珍忙着替死者擦身、开死亡证明、联系殡葬车、通知老人家属，做完这一切回到家中，早已到了午夜时分。
这样的生活，曹玉珍已经经历了十年之久。“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不管谁管，早就习惯了。”65岁的她，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
关爱老人就是善待自己
曹玉珍原本是嘉兴民丰造纸厂的工人，1997年退休后投身社区建设，曾在新兴街道真合社区居委会担任党支部书记兼主任。2002年根据工作需要，她主动要求到街道的老年公寓负责管理工作。
“当时这里的条件很差，走进来，乌漆墨黑的，空气也很浑浊，一些日常生活的基本设施都没有。”接手老年公寓后，摆在曹玉珍面前的是棘手的硬件设施问题。“老人的事，耽误不起啊。”在街道的支持下，她把闲置了的某企业招待所租下来，对房屋进行了改造，把所有的门窗、地板、厕所修葺一新，又添置了电视机、洗衣机等设备，为老人创造了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
居住在老年公寓的老人们生活习惯、个性脾气、爱好信仰都不同，在安排住房、调整作息时间等方面，曹玉珍考虑得十分周全，广泛征求意见，尽可能地发扬民主，使大家都快乐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我跟自己说，老年公寓交到我手上，千万不能搞砸了。我不是说要做最好的，但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用耐心和爱心去呵护这些老人。每个人都会老，关爱他们，就是善待我们自己。”曹玉珍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在短时间内扩大了老年公寓的影响力，也提高了公寓的知名度，要求入住的报名者不断增加。
纷至沓来的赞誉，为她增添了工作的动力。
当关怀成为一种习惯
听不见看不到就不安
对外曹玉珍是老年公寓的主任，对内却是个买菜、烧饭、剃头、擦身、打针、喂药样样在行的“服务员”。曹玉珍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老年公寓度过的，早上6时30分就赶来挨个查房。她把在公寓里居住的50多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悉心照料。陪老人说话、看电视，帮助缝补衣服、清理卫生，定时为老人测量血糖、血压。碰上有老人身体不适的，她就彻夜不回家。办公室里那硬邦邦的3把椅子，是她经常用来陪夜的“床”。
“有时候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做，就听着楼道里老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心就很安定。”曹玉珍坦言，双休日自己宁愿待在老年公寓里，老人们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心里会焦灼。
去年夏天，公寓里的一位老人出走了。曹玉珍急得在外找了两天，电瓶车的电都开没了，人累得实在没了力气，就一头扎在城南公园的花圃里睡了几个小时。“当时心里想着，找到这个老人以后，这份工作我再也不愿意做了，实在很累人。”曹玉珍坦言，几乎每天都要接到各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已经把自己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现在一听到电话铃声，那叫一个慌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但是，每次看到老人们平安归来，或是看着他们健康平静地生活着，她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很值得。
放心不下的是一份责任
割舍不掉的是一片真心
“曹主任人很好，工作负责，什么都肯做。”88岁的马丽华说起曹玉珍，满口称赞，“她没有休息天的，天天在这里。她喂我吃过饭，帮我洗过脚，真的很爱护我们。”
“她把我们当家里人一样，每次来看我们都会带着药箱，帮我们检查身体。”79岁的陈红宝说。
“有时候我们有事请假，都是曹主任顶班的，端屎端尿、通宵守护这些工作，她从来都没有怨言。”护理工陈阿姨说，“陪夜的时候，她一晚上要起来十多次，服侍老人就像照顾自己的父母一样用心。”
曹玉珍自己的老母亲已经90多岁了，现居住在杭州。由于自己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陪母亲，她十分过意不去。“我自己年纪也慢慢大起来了，有时候想想，要不就真的不要做了。”但她又表示，自己很感性，容易心软，面对着自己一手培育起来的老年公寓实在是放心不下，也割舍不掉。“上次把走丢了的老人找回来，他的家属都很激动，一个劲儿地说，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她说，“前两天，有个老人拉着我的手说，‘曹主任，你要给我送终的，你一定要等到我死了以后再离开。’”讲到这里，这个号称自己比男人还要坚强的女人红了眼眶，落下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