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湖北省人才中心和武汉大学联合完成的《湖北省“蚁族”调研报告》显示,武汉“江蚁”数量为3万至6万人,近半数“江蚁”月收入在1500元以下,八成“江蚁”出身“穷二代”。
中国有句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说的就是代际遗传和身份世袭。有的人衔金而生,有的人衔草而降,李嘉诚的儿子甫一创业就在倒腾数亿元的生意,贫苦人家的子弟别说创业,找个工作都难,先“蚁居”下来再说。江城“蚁族”八成是“穷二代”,其他地方恐怕也大致如此。
好在中国还有句老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贫寒子弟可以通过寒窗苦读,“鱼跃龙门”,实现阶层晋升。教育的最大贡献,就是为“穷二代”提供了阶层上升的途径和念想,保持阶层流动和社会活力。只要上升的途径和机会仍在,“阶层板结”的现象就可以避免。
但是如今社会,平民阶层的上升渠道越来越窄,向上流动的门槛越来越高,“阶层固化”的态势越来越明显,权贵家庭子女凭借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几乎垄断了上升的机会:河南固始县“公开选拔”的乡镇长干部中,几乎全是干部子女和县里两大房地产老板的亲戚;温州市龙湾区甚至曾专门发红头文件,将22名干部子弟收入事业编制单位工作;海南三亚市社保局局长千金“加塞”考试,且成为“99分牛人”……
正如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黎民所说,经济状况一般或较差的家庭,由于少有特殊的社会资源,其子女就业明显处于弱势地位。这表明,社会在开放性增加的同时,其阶层封闭性和固化趋势在加强。中国社科院的一个研究报告说,官员子女当官的机会是非官员子女的2.1倍。
本来各凭本事的公平竞争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拼爹游戏”,“官二代”、“富二代”在教育、就业等各个领域出现“赢者通吃”和“代际传承”的现象。同时,平民阶层的上升渠道被挤占,逐渐远离利益分配的宴席,实现阶层晋升的途径越来越少。这种“马太效应”的结果就是阶层地位和身份印记纵向代际遗传,分别形成沉淀的固化阶层,成为社会学家孙立平眼中的“断裂社会”。
在2007年春节晚会上,留守儿童们朗诵的那首诗——“别人与我比父母,我和别人比明天”固然很煽情,但现实的残酷让这种煽情含笑带泪,因为“比明天”很大程度上就是“比父母”。笔者曾看到一本杂志上的一个宣言——“我没有背景,我就是自己最好的背景”。豪迈之气力透纸背,可在“拼爹游戏”盛行的当下,个中的辛酸无奈谁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