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29日 15：19

    嘉兴这个小城的生活是安逸的。清晨，自行车载着年已耳顺的老女人，往瓶山公园晨练。

　　见勤俭路口亮起红灯，老女人顺势转上禾兴路，弯进精严寺小街。路边小吃店门前，停着一辆堆满各种蔬菜的三轮车。望了一眼，竟望见了蒜叶，老女人忙从自行车上下来。

　　三轮车主是位女子，年纪不大，不过三十上下，消瘦着一张脸和不高的身材。

　　老女人问蒜价，回说三块五一斤，想到自家老公说，买葱蒜只要买几毛钱就够了，便随手取了三四棵蒜叶。

　　年轻女子称后道：“四两。”

　　也是经常买菜的缘故，对斤两多少有一点感觉的老女人疑惑：“这点有四两？几棵蒜又不大。”

　　不料年轻女子突兀勃然：“买不起，你就去死！我会骗你这点？”

　　老女人愕然。心想，哪有这样做买卖的？这位年轻女子也凶得有点怪异。

　　早年间，菠萝这种南方水果，嘉兴不大见的。那时，老女人还年轻。

　　一日，女人从紫阳街上的工厂下班，回平家弄老屋。自行车骑到临近中山路时，路边有几个小青年在卖菠萝，女人下车挑了几个。那时女人不大买菜，对斤两基本没有感觉。或许是现实与感觉差距太大，女人开始质疑菠萝的分量。当时那卖菠萝的小青年，也如眼前这年轻女子一般，说道：“买不起你不要买！”

　　其时，女人三十来岁，根本不经一激，买不起？谁买不起！结果买回家去，老公只看了一眼便说：“不要讲已经削了皮，就算没削连皮一起称，一半分量也没有。”

　　这会儿，望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老女人想不通她的这股火气是从何而来。经了岁月打磨的老女人，早一改从前一触即发的秉性，便是那“你就去死”的话语，听在耳中也是毫无波澜。

　　老女人放下手中那三四棵蒜叶，转身骑上自行车往瓶山晨练去了。

　　气象预报有冷空气要来。这天，老女人晨练后弯去菜场，打算趁天好再多买些菜回家。天冷，菜经放，省得变了天再风风雨雨地买菜。

　　以往菜场里，一般都是菜贩子的菜贵些，菜农因是自家种的，有时会便宜点。眼下天冷，菜价一直往上走。老女人在紫阳街南门菜场转了一圈，菜农跟菜贩子的菜价都差不多了。见一农妇摊前有蒜叶，问价竟要五块五！想到前些日子说自己“买不起去死”的那位女子，她的蒜叶要价才三块五，老女人心中不免索然。

　　一分钱没花，再转去杨柳湾菜场，菜价明显要便宜许多。买了地瓜、萝卜、青菜、蒜叶……蒜叶叫价两块八、三块五、四块五不等。

　　回到家中，下厨干活儿。

　　眼前蒜叶令老女人又想到那位骑三轮车卖菜的年轻女子，遂只多不少地挑粗大些的取了四棵蒜叶过秤，竟然不过二两。再忆那日情景，老女人恍然明白了，那年轻女子是色厉内荏。

　　老女人想到自家婆婆常说的话：“穷不丧志，富不张狂。”自家不富，想那骑三轮车卖菜的年轻女子也不至于很穷。做人做事，还是坦荡平和些好。在这世上，钱永远也挣不完。

来源： 南湖晚报 　　作者： 赫拉姆 　　　编辑： 吴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