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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割稻
2018年1月19日 08:56 来源:嘉兴日报 孟金根

  ※旧时光

  这几天,早晨的霜很浓,浓得好像下了小雪,近地面的植物上都有一层淡淡的白霜,令人有些因寒而栗。看着白茫茫的霜,不由想起年轻时也在这样的季节下田割稻的事。

  割稻的前天晚上,队长会给社员通知说:明天割稻,今天夜里把镰刀结(音)子磨磨快!

  于是,家家的河埠头边都会响起霍霍的磨刀声,把镰刀结子磨得锃亮。

  早晨,妇女队长“瞿瞿”的哨子一响——出工了!社员们带着磨好的工具,有的一把,有的两把,有的拿镰刀,有的拿结子,纷纷向稻田进发。

  来到田头,一字排开,气力大的会自觉第一个下田割稻,力气小的也会跟在后面。割稻不比插秧,割稻如果前面的慢了,会影响到后面割稻的速度,而种田没有关系,最多被快的人“关进”埭头里。割稻时如果前面的人慢了怎么办呢?那个慢的就会把自己的位置“卖”给快的。当然这“卖”是不出钱的,只是两个人互换位置而已。

  因此,一般都是年轻力壮的人排一起,老年人排一起,区块内的实力相当,劳动时也有个比头。就这样,好像打仗似的排好阵,下田开镰,稻田里就响起了“嚓嚓”的镰刀结子割稻声,那声音传递着丰收的喜悦。

  田里结着冰,踩上去咯吱响,稻上结着霜,抓上去冰冷。开始时手都发麻,手指冻得好像粗了不少,稻把都有点难捏住。有的就用嘴向手哈气,有的双手使劲地搓几下,有些老妇人用衣裙裹一下手,但大家没有退缩的。劳动了一会儿就暖和了,手也不冷了,有人甚至索性把外套脱掉——真的是“寒天冻死懒汉”。

  我们队里有10个年轻人,我也算其中一个,刚好能排进一块田里。因此每次割稻就像比赛,你追我赴,前面的稍慢了点,后面的就会说:“快点,快点!割你屁股了。”也会开玩笑地说:“你行不,要不卖给我算了?”于是,前面的人就卖力地割——面子丢不起呀!在没有功利的竞争中,很快,一片稻田便割好了。

  想想那时割稻,虽然人要弯得像弓一样,两脚用力半蹲状,一手用劲拉镰刀,一手拿着稻把,边割边放边向前,刚开始割时还好,到后来真可以说是腰酸、背痛、脚胀,但每个人都很开心,没有一个会说累或苦。大家集体劳动,在一块儿干活有说有笑,而且还能听听广播里放的革命歌曲(那时高音喇叭都是装到田间地头的),像《东方红》《社会主义好》等,特别是听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这样的歌,更受鼓舞,会好意思说苦说累吗?

  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割下的稻子整齐地躺在田里,带点淡黄的稻秆、金黄的谷子,在阳光下泛着暖暖的光,看着真舒心。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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