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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夏天
2017年7月14日 08:59 来源:嘉兴日报 蒋陈华

  ※往事风

  双桥是个水乡,我家的门前,就是双桥河,双桥河在我童年记忆里是欢乐的摇篮。

  每天早晨,双桥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太阳出来后,雾气慢悠悠地升腾,四散开去。渐渐地,平静的河面上船来舟往,很是繁忙。河的两岸,多少年都是一个模样:散落着几十户人家,袅袅的炊烟,在楝树的枝头绕着圈,升向蓝蓝的天空,喜鹊在树梢“恰恰恰”地叫唤着,河里有很多河蚌、螺蛳、蚬子,还有小鱼、小虾。我们从小就在河边玩耍,星期天去,夏天更是天天去。

  那些事情,离现在已经很遥远了,一想起那些事,却有些忧伤。

  钓鱼、捞虾好像是那时候每个水乡孩子暑假必然会做的功课,就好像到了春天,我们挑野菜一样,既实用也是玩耍,钓到的小鱼,还可以成为餐桌上的佳肴。赖有长辈的宠爱,我们小时候并不觉得吃的玩的有什么欠缺,我们去钓鱼,纯属玩耍,只求开心,不问结果,快乐的是钓鱼的过程。

  家乡的河水,多么清冽,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穿梭于绿色的水草中间,自由自在。到了夏天,河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我们这些河边长大的孩子,成群结队拿着钓具,我们使用的是小竿,一米来长,就是普通的竹竿,普通的勾线,完全不是现在的豪华设备,钩子一下去就有鱼咬。

  钓鱼要赶早,鱼在天亮之后要吃东西,见了蛐蟮,如饿狼扑食,半个上午,就可以钓到二三十条“叉条鱼”。之后,太阳升高了,鱼就厌食了,不肯上钩,要一直等到下午五点,鱼才又开始咬钩。所以,到十点钟以后,我们要么回家,要么就下河凫水,“扑通扑通”,游完泳,让灿烂的阳光通体无遗地照着自己,让野风吹干裸着的身子,把身子晒得黑溜溜的,然后穿上裤衩,收拾钓竿,拎着一串串“叉条鱼”,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唱着歌儿,回到家里。

  一天中午,趁着大人休息,我和一个小名叫“白条”的伙伴一起,偷偷溜到河里摸河蚌、螺蛳。“老白”原名王水生,不是他生得白,而是因为他水性好,像《水浒传》里的浪里白条张顺,人们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老白。老白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母亲早亡,父亲没有正当职业,爱喝酒,酒醉以后,就拿孩子出气。老白在家里常常挨打,无非是说他不听话,有时在外面玩久了,有时候活儿干得不好,等等。他挨打的景象是很恐怖的,他父亲一发火,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他砸过来,有时候是扫帚,有时候是鞋子。其实,不用大人的教训,老白也知道父亲生活的艰难,所以,等父亲气消以后,他又是爸爸长、爸爸短的叫个不停。我知道,老白水性好,一个“摸潭(潜水)”下去,会屏住很长时间,他摸河蚌的本领,谁也比不过。

  那天,他拿了一只木桶,一根长竹竿,我拿了一只提桶,来到河边,他游到河道中央,用竹竿插入河底,把木桶系在竹竿上,一个“摸潭”下去,等了好长时间,才见他,从河水下面露出头来,手里握着三四只河蚌,不一会儿,木桶快要装满了,我知道,他摸到河蚌要道镇上去卖掉,换了钱,补贴家用。

  我在河滩边摸着螺蛳,一不小心,闷头游到河中央的时候,便往下沉,我水性不好,吓蒙了,竟然忘记喊救命,只知道在水里使劲儿扑腾,呛了一肚子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稀里糊涂地被拖上了岸,吐出一地的水,望着站在我身边的老白,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老白只是朝我傻笑着。太阳快要落山,我想起该回家了,但是,老白的木桶中空空的,河蚌不知什么时候,都翻到在河里去了。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我也释然了。

  今天,我突然想起了童年的那个下午,他背着空空的木桶,笑嘻嘻地吹着口哨,毫不在乎。是的,那时,我们真的没有烦恼。可惜,老白前几年已经离世,难过的倒是今天的我。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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