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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树
2016年12月2日 09:10 来源: 嘉兴日报 徐如松

    ※往事风

  从小到大,乡下老家的晒场前就有着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在我没读到鲁迅先生的散文集《野草》之前,从来都说成“我家门前有两棵枣树”。因为在我看来,如果分开叙述,总有重复之嫌,看不到铺成的趣味。

  两棵枣树长在我家的自留地上,一大一小。大的树干直径有一尺多,不算太高的主干上分叉出两个枝干,接着又分叉出枝干,远远望去,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小的那棵,直挺挺的不分叉,枝叶少了很多,似乎营养不良。

  杨柳报春,但枣树的苏醒总要慢上一拍,直到人间四月芳菲尽,褐色的枝干上才渐渐绽放出新蕾。片片新叶,除了形状略尖外,像极了翠绿色的花生叶子。枝叶丛中,细看枝丫,上面竟长着不少针尖麦芒。等到枣子成熟,这些针尖麦芒坚硬如杵,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指,疼痛难忍。

  小时候,像我这样的农家孩子,一贫如洗。虽有货郎担如约而至,但苦于囊中羞涩,大多时候都只能直咽口水。好在我家有两棵枣树,而且每年都能结满枣子,一簇簇隐约在枝叶中。于我而言,这该是多大的希望和诱惑啊!所以,我日日盼望夏季的到来,台风频繁的时候,枣子也就开始成熟了。

  农忙时节,我放学回家甩掉书包,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枣树下找寻被风吹落的枣子。这些枣子尽管青涩,但对我来说已很是美味。花个把小时,割一篰羊草回家,我又直奔枣树底下,多希望又有枣子落下来。我像守株待兔的农夫一样,次次盼望,次次失望,毕竟台风还没有来,枣子也没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当然,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脑筋一转,在晾衣竹竿的一头绑上割草的茅刀,做成打枣的“神器”。只要晾衣竹竿够得着的地方,枣子都被我一一消灭了。

  眼睁睁地看着枝干上部的枣子渐渐成熟。我试图爬上主干,再用“神器”敲打,但被父母严厉禁止了。正当我束手无策之际,台风来了,而且隔几天就再来一场,甚至一场更比一场凶猛。每当台风夹杂着雷雨来临之际,父母忙于用尼龙纸遮盖晒场上的稻谷,我则欢欣鼓舞跑到枣树下“守株拾枣”。被台风吹落下来的枣儿,白里透红,已经有了七八分熟,咬一口,脆脆的,甘甜生津,比青枣儿不知要好吃多少倍。台风暴雨如期而至,父母在屋里小歇,望着风雨中不断摇晃的枣树,我每每都想冲出去捡拾。父亲看透了我的馋相,穿了雨衣,拎起篮子,冒雨出去帮我捡拾。

  我的童年时代,每年都能尝到新鲜的枣儿。工作后,一次到河南旅游,那儿的“好想你枣”颇负盛名,我买几包尝尝,却没有儿时的味道。再一次,我到陕北旅游,尽管那儿的“狗头枣”也吃不出童年的滋味,但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路遥《平凡的世界》。也许是有着类似生活经历之故,我对这部长篇小说情有独钟。在那个贫乏的时代,双水村每年八月十四的“打枣节”,全村老小一齐出动,欢声笑语充盈着整个枣园,这与我捡拾被台风暴雨吹落的枣儿时的心情,颇有神似。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 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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