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挖荠菜、吃荠菜的文章多得数不过来,我再来凑个热闹,也写个“秋冬荠菜香”。
春季春草发芽,夏季百草疯长。这些野草,依赖着充沛的雨水,炽热的阳光,生长得蓬蓬勃勃,枝繁叶茂,随着天气的渐渐转凉,活跃了半年的这类杂草渐渐枯萎,由新一轮秋冬草取而代之。
秋天的小草,多是一小朵一小朵,或是一小棵一小棵的,嫩嫩的,绿绿的,普遍称作野菜的荠菜就生长其中。
阳历的九月底、十月初,随着中秋蚕的上山,原来密得阳光也穿不透的桑叶已被采摘,久违了阳光亲抚的桑园地上,软软的衰草下面,冒出了娇嫩水灵的荠菜和其它小草,我忍不住从未完成的羊毛衫堆里跨出来,拿上刀和袋子。满载而归时总忍不住再去菜市场,买肉和饺子皮。本来,饺子是北方人的食品,南方人——比如我,吃起荠菜与猪肉斩在一起为馅的饺子,竟然能使我感觉到生活的美好,从一顿可口的饺子,联想延伸到生活的幸福,大概只有像我这种孤陋寡闻的小女人才体味得到。
吃荠菜最好的季节是阳历的十月至十二月两个月份,这时候的荠菜吃起来嫩、脆、鲜、香四美具备。过完春节,天气渐暖,荠菜便和别的蔬菜一样渐入老境。
荠菜不仅可用来包饺子,也可以嵌油豆腐和炒年糕,清炒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每年的年尾,我都要择理好一大堆荠菜,焯好后放入注满清水的盆里养起来,大年三十早上,取沥干水的荠菜放一二斤,与肥瘦三比七的猪肉斩成细末,包上一顿饺子留待大年初一早上吃,剩余的荠菜用来待客。
拜年的亲戚们来后,我把挤干水的荠菜粗切,放上一点冬笋丝、香干丝煸炒,那香味儿是很吊人胃口的。餐桌上往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甲鱼、土鸡未动几筷子,而那盘荠菜早已是风卷残云,就是那放在火锅里的饺子,也没有剩一只。家人是很好客的,见此情景,往往会起身再去续炒一盘,当冒着清香味儿的荠菜上桌后,早已放慢了频率的筷子,这时会应声从各个方向射出,目标当然是那盘还冒着热气的荠菜。
曾经,当我挑来荠菜后,总有人会这样开玩笑:“舍不得买肉吃,去吃野菜!”以往,野菜是穷人在青黄不接时赖于活命的东西,红军长征过草地时也是拿野菜充过饥。《红楼梦》中,贾母对刘姥姥说:“我正想着吃地里现摘的野菜和瓜儿吃,外面买的,没有你们那个好吃。”人哪,吃腻了山珍海味,回过头来必定会钟情于薄粥野菜,再说了,野生荠菜的营养价值远远高于种植的蔬菜,秋冬荠菜香的时候,挤一点时间,找一点空闲,挑一盘荠菜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