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又称番薯,嘉兴人又唤作山芋、地瓜等。现在的农家都是种来自己吃,很少把它当成经济作物大规模种植。这是一种茎蔓细长且匍匐地面的旋花科一年生植物,其茎叶一般用作牲畜的青饲料,很容易种植。只要剪下一些茎叶,插在整过的田垄上,适量浇水,过不了几天,那些茎枝就会生根发芽,并慢慢匍匐前进。直到翠绿的茎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地头。
小时候爱美的我们,总爱逛到山芋地里,随手摘下几根长长的茎叶,把叶子除去,再把茎干连起来,就变成一串漂亮的项链。我们就把它挂在脖子上,扣在耳朵上,缠在手腕上,小心翼翼地一步三摇,努力去模仿那种环佩叮当、仪态万千的古装剧中那娇柔女子的行走模样。总是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秋天到了,山芋成熟了。垄上的泥土裂开了大小不一的口子。裂口越大,躲在土里的山芋块头也就越大。用铁耙轻轻地拨开覆盖在表面的泥土。各种形态的山芋就呈现在眼前。有时,拎起一根茎上面连着一大串呢。肥壮时,还会有很多单个在七八斤左右的大块头出现,着实让人欢喜。挖山芋也有讲究,一定要在霜降前全部收回。不然气温下降,它们很容易坏掉。
我上小学时,都没什么零食可吃。一年四季,地里的时鲜蔬菜,如蚕豆、土豆、豌豆等就成了最佳零食。山芋是储存时间最长的食物。每回上学,我都挑个头适中的山芋,洗净削皮生吃。清脆甜美的口味实在和苹果有得一拼。到了学校门口,山芋也就基本被我消灭掉了。
生活条件好转了,但我是个山芋命,现在还是那么喜欢它。有山芋吃时,我一般都连米饭也不想吃的。刚出锅的百热沸烫的山芋,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食欲。揭去那焦黄甜腻得粘手的外皮,金黄色的肉入口细腻糯滑,齿颊生香,往往一下子来几个才罢休。那大个的山芋可以切块,放了冰糖做成山芋汤,可以当成工作间隙的点心。最爱的是早上起来,把山芋切碎和大米一起熬成一锅热气腾腾的山芋粥。揭开锅盖,清香扑鼻而来,真是色香味俱佳。寒冬的清晨,喝上这么一大碗山芋粥,吃得头上微微冒汗,那身上的寒气全跑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的山芋,还成为一种保健食品、祛病的良药。中医说它能补中、和血、暖胃、抗衰老、防癌等等。所以,人们又对它青睐起来。它也堂而皇之地走进一些高档饭店,被食客推崇。以前根本难以想象,这种平民食品也有这样受欢迎的一天。
在寒风萧萧的街头,忽然一阵烤山芋的清香飘过来。顺着风来的方向,那些金黄香浓的烤山芋就这么俘虏着你的嗅觉。捧一个在手心,暖暖的感觉浸润你的全身,仿佛又回到了多彩的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