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花园中长着一棵石榴树。每当石榴成熟时,石榴的籽粒饱满,颗颗紧拥,密不可分。我就像那石榴中的一颗石榴籽,60多年来,在嘉兴这个民族大家庭“石榴果”中,幸福成长……
我的父母都是广西壮族,老家是广西壮族自治区西北部的河池地区环江县(现河池市环江毛南族自治县)。1957年,我在父亲部队驻地革命老区江苏泰州出生。为不忘这个地方,父母在我的名字中冠以“泰”字。父亲原名“欧克向”,在新中国成立后改成了“欧阳荣”。我曾问父亲为何要改名字,父亲说:“新中国成立后,每天都是新鲜的阳光,而我们大家都要在新中国争取更大的光荣!”
1958年,父亲转业到嘉兴航运局(浙航嘉兴分公司前身),母亲同时进入嘉兴绢纺厂工作,我家就此定居嘉兴。之后,弟弟、妹妹先后出生。父亲在弟弟、妹妹的名字中,分别冠以“嘉”“娟”。父亲说,这是为了永远记住嘉兴,记住嘉兴绢纺厂。1960年代中期,嘉兴城区的壮族,仅我们一家5口。
1963年,我进入嘉兴县南湖第一小学。开学第一堂课,班主任吴家睛老师指着坐在中排的我,对全班同学说:“同学们,我们中华民族就是一个大家庭,我们都是中国最大的民族汉族,这位欧福泰同学是我国少数民族的壮族。你们今后要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吴老师还宣布让我担任副班主席(相当于副班长)。
壮族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父母不会写壮族文字,但会说壮族语。父亲和母亲有时用壮话交流,我听不懂,就问父亲:为什么不教我们兄妹三人学壮话呢?父亲说:“你们以后扎根嘉兴了,不需要学壮话,学了人家也听不懂。你们要和嘉兴融合在一起,把自己当作嘉兴人。”
改革开放后,日新月异。1983年,嘉兴撤地建市,当时,我在嘉毛总厂工作。在挑选城区第一届人大代表候选人时,厂党委考虑到我是少数民族,便将我和另一位彝族同志列为候选人。厂里各车间和醒目地点,都张榜介绍人大代表候选人的简历,于是全厂5000多名职工都知道了厂里还有这么一个壮族人。厂党委还推荐我担任了刚组建的嘉兴市总工会首届委员。再往后,入党提干,厂党委提拔我担任了宣传科副科长,成为全厂最年轻的中层干部。身为中学教师的妹妹,则被选为了首届城区人大代表,经常代表少数民族为政府建言献策。
1993年,我考入嘉兴日报社,圆了我的“记者梦”。当年12月,在报社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00周年的歌唱比赛中,有感于党和祖国对我这个壮族年轻人的培养,我深情地唱了一首《唱支山歌给党听》。有时,报社和一些单位举行联谊会,时任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吴骞在介绍到我时,总要加上一句:“小欧是广西壮族人。”在采访期间,一些采访单位的领导知道我是少数民族,在工作午餐时,总要关切地问我有何禁忌。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无不让我感受到特别的关爱。
嘉兴市委市政府对少数民族一直十分关怀。父亲在世时,市委统战部组织的少数民族人士座谈会,经常邀请他参加。以后,市委市政府每年举行全市民族宗教界代表人士迎春座谈会、中秋民族宗教界代表人士联谊会,都邀请我作为壮族代表参加。座谈会、联谊会上,市委统战部领导时常勉励大家,一定要为增进全市民族大团结作贡献。
工作中,我时时不忘为增进民族团结出力。1997年全市少数民族迎春联欢会、1999年“庆祝嘉兴解放50周年民族大联欢”等活动,我以出席代表、采访记者的身份,详细报道了这些盛会。在一次省人大征询少数民族工作意见的座谈会上,我提出给少数民族下岗职工开办电脑培训班,让他们顺利实现再就业的建议,得到领导的首肯。那之后,在市委市政府的重视下,这项工作起色很大。
自我父母这辈起,我们这个壮族大家庭如今在嘉兴已到了第四代。我们沐浴着新中国的雨露阳光,在嘉兴这块热土上幸福地工作和生活。近年来,嘉兴经济社会高速发展,外来人口逐渐增多。嘉兴的常住人口中,少数民族人口总量达七八万人,已有土家族、苗族、彝族、回族等五十个左右的少数民族,其中,在嘉兴工作生活的壮族人达到两三万人,仅秀洲区洪合镇的壮族人就有5863人。
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说过:“各民族要相互了解、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欣赏、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像石榴籽那样紧紧抱在一起。”“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朵朵开在阳光下,党把雨露洒下来,万紫千红放光华……”党和政府如此关怀少数民族,“石榴籽”的各民族会紧紧拥抱,将嘉兴建设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