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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千田”之植物篇
2017年9月22日 08:59 来源:嘉兴日报 郭红英

  ※在路上

  “西双版纳”是一句傣语,“西”、“双”、“版”,译义是“十”、“二”、“千”,“纳”是名词,意为“田”。按字义,“西双版纳”应译为“十二千田”。

  勐仑植物园,被称为中国面积最大、植物多样性最丰富的植物园,也叫中科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在距离景洪市96公里的葫芦岛上,占地11.25平方公里,收集了12000多种活植物。

  门口的睡莲开得极铺张。白的,粉的,红的,紫的,无论哪一朵都算得上硕大,一个个碧绿圆盘上,不管游客惊羡的目光,在晨雾里独自开成一篇篇《爱莲说》。后来我才懂得,它们其实开得极随意,极淡定,随便一个水塘,似乎都能遇见这些君子。原来任何赋予它们矜持或清高的词,都是源于看者的心态——它们只在水里,不骄不躁,做一朵花该做的事。

  菠萝蜜竟然挂在树干上。树叶间,它就这么直直地从树干上突兀地冒出来,大的如冬瓜,小的如拳头。后来,还碰到几种水果也是如此,大果榕,直接从主干上结果,那枝丫据说为了争取更多的阳光,使劲往上长,果子便无暇顾及了。也是,这被称为植物的王国,放眼望去都是植被,要想占得一席之地,拥抱一米阳光,就必须努力,再向上一点。芸芸众生,万物之道,莫不如此。

  迎面是一大片油棕林,椰子树。太阳已在半空,温度迅速回升。天蓝得出奇,一丝云都没有。有时候我怀疑,是我们的审美形成固定模式了,还是真的有些搭配亘古不变。我看过许多树与蓝天的合影,但似乎只有椰子树才能阐释天空的蔚蓝,天空的深远,天空的澄澈,只有它们相携站在一起,才会让人觉得完美到失语。只有按下快门,只有定格。

  真想就这么一直走着,没有尽头。

  花太寻常了。起初我们都惊艳,鞭炮花、曼陀罗、忘忧花、火焰花……一串串,一墙墙,如瀑布般飞溅,或者整一树的鲜红,没有任何树叶,大朵大朵,漫天漫地地开。开到荼靡花事了,也不是,仿佛没有个尽头,就这么不要命地开着,奔放热烈得让人无从招架。就如那火焰树,真是一大束的火焰,整棵树都在燃烧,就是站在树下,你还是难以置信。

  看惯了江南水乡那些花,小巧,精致,优雅,粗疏有致,浓淡相宜,这突如其来,开得毫无节制的花,粗犷豪迈,随意洒脱,一时间竟惊呆了。

  江南的花是小家碧玉,是淑女,是闺秀;西双版纳的花则是须眉男子,是侠客,是骑士。一个温婉内敛,一个豪放热烈,我自盈盈一盼,你已千军万马。

  真是千军万马的势头,一转身,花便铺天盖地而来。当我看到桃花梨花也开着时,竟有些心生羞愧,我曾以为它们在春天美得不可方物,但一经对比,竟然毫不起眼了,在角落里黯淡无光。清丽素淡,也只不过是恭维罢了,在这毫不吝啬色彩的世界里,粉红的桃花连清秀佳人都算勉强。

  岂止是人外有人,原来花外更有花呀。

  绞杀。我到现在还是不怎么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树与树之间的关系,可绞杀现象随处可见。林中的高榕、歪叶榕格、七叶莲等,果实被鸟儿吃后,随粪便排到其他乔木上,在雨林湿热的气候下,种子很快就会发芽生长,并长出许多气生根。气生根沿着乔木的树干爬到地面,插入土中生长,绞杀者与被绞杀者在空间争夺阳光,在地下争夺养分,久而久之把乔木缠死,上演了一幕植物界的弱肉强食。

  还记得凌霄花,菟丝草,它们缠绕在乔木上,让自己有生存的依靠。也许是舒婷的《致橡树》印象太深,凌霄花虽然很美,但因为那句“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缘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对它的印象一落千丈。其实,历史上它却一直被喻为志存高远。宋代贾昌期赋诗赞曰: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宁无捧日心。清代李笠翁评价说:藤花之可敬者,莫如凌霄。

  扯远了,本来我想说,凌霄花之类的藤蔓植物已经为我所不齿,可没想到自然界还有更可耻的,寄生者竟然把主体给绞杀,这简直让人愤怒了。九岁的侄子看到又一棵大树被绞杀者重重包围时,忍不住大喊:“我要把它们都砍死,救出那棵大树。”导游笑着说:“还会有其他绞杀者来。”小男孩不死心,接着说:“我要一直守着,看它们还能绞杀这棵大树!”

  看着孩子的愤愤不平,我本来觉得不公平的愤懑渐渐平息了。万物都有其生存法则,无关好坏,无关公正。绞杀者在我们看来,确实有失公允,反客为主不说,还赶尽杀绝。但它生来既如此,要生存,它必须如此无情。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花木本无意,何处惹是非。可笑人多情,强加对与错。

  看不过来。什么稀奇古怪的树都有。箭毒木“见血封喉”,据说以前做的弓弩抹上这种树的汁液,一箭致命。旅人蕉,要是旅客途中干渴难忍,砍一刀,枝干就会流出救命的水来。神秘果,能分泌一种奇妙的蛋白酶,食用后,一两个小时内,吃什么东西都甜了。跳舞草,据说能随着音乐如少女般翩翩起舞,可惜我们用手机放了很多优美的乐曲,它们恁是无动于衷,也许它们的耳朵被旅客惯坏了。独树成林的榕树,稀有珍贵的龙血树,顶天立地的大板根,日升日落的时钟花,成片的槟榔树,高达三四十米却笔直如柱子的望天树……更多的是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植物。

  后来去了望天树景区,原始森林,虽不及植物园,但目之所及还是绿,以及冷不丁冒出来的形形色色的花。看久了,我不免也担心,这些花一年四季这么开着,不,一年两季——旱季雨季都这么轰轰烈烈地开着,难道不累吗?他们难道不知道需要冬天来修养身心吗?忽然觉得,有冬天,实在也是件美妙的事。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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