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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彝尊与曹寅的不了情
2017年7月10日 09:47 来源:嘉兴日报 欧福泰

  朱彝尊是江南一带人们耳熟能详的清代著名词人、学者、藏书家,秀水(今秀洲区王店)人,是明大学士朱国祚的曾孙。康熙十八年(1679),朱彝尊举博学鸿词科,除检讨。康熙二十二年(1683),入直南书房。曾参加纂修《明史》,著有《经义考》、《日下旧闻》、《曝书亭集》,编有《明诗综》、《词综》,与陈维崧合著《朱陈村词》。康熙三十五年(1696),朱彝尊在嘉兴王店筑曝书亭,藏书八万卷,专事学术著述,造诣宏深,成一代大家。他和当时的著名诗人王士禛、梁佩兰、查慎行、纳兰性德等都是好友。

  然而,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朱彝尊和曹寅也是笔墨相交三十年的挚友,也可以说是“忘年交”(朱彝尊比曹寅年长二十九岁)。两人都爱好诗词,经常在一起“倚声按谱,拈韵分题”,诗酒唱和,往来不绝。这段情缘一直延续到朱彝尊逝世。朱彝尊帮助曹寅编撰了《盐志》二十卷,曹寅则资助朱彝尊刻印出版了著名的《曝书亭集》八十卷。这在当时的文坛被传为佳话。说起曹寅,可能熟悉的人不多,但提起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大家肯定知道。他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

  曹寅(1658—1712),字子清,号荔轩,又号楝亭,满洲正白旗内务府包衣。他是清康熙时的名臣、文学家、藏书家,官至通政使司通政使,管理江宁织造、巡视两淮盐漕监察御史。曹寅的主要著作有《野鹤堂草》、《荔轩草》、《西农词》、《舟中吟》、《楝亭先生吟稿》、《荔轩词》、《楝亭诗钞》六卷、杂剧《北红拂记》等。他还是一个著名的藏书家,藏书达3287种。康熙三十一年(1692)前后,曹寅写成传奇杂剧《北红拂记》。刻印出版前夕,由于他和朱彝尊诗词唱和的交往,并素知朱是一个诗词大家,欲让他为自己的剧本作序。朱彝尊得知后,欣然允诺,为曹寅创作的《北红拂记》题写了跋文和批语。其跋文说:“兹得柳山主人改作《北红拂记》,铸词则浓淡皆工,衬字则铢两悉称。”(清·朱彝尊《曹寅<北红拂记>跋》)康熙四十四年(1705)春天,曹寅奉命在扬州校刊《全唐诗》,曾有意邀请朱彝尊入扬州诗局,对修篡《全唐诗》的工作给予指导。朱彝尊到扬州后,曹寅热情招待,言谈甚欢。但由于种种原因,朱没有参与校刊《全唐诗》的工作,但其表弟查嗣瑮和门人杨中讷、汪士宏都是参与校刊工作的在籍翰林,因此朱对他们三人所承担的校刊工作有问必答、有疑必析,给予了许多具体的指导,满腔热情地支持了曹寅主持的《全唐诗》校刊工作。朱彝尊还应曹寅之请,为曹寅亲自编定的《楝亭先生吟稿》作序,对曹寅的诗歌创作活动与创作水准给予了高度评价:“楝亭先生吟稿,无一字无熔铸,无一语不矜奇……先生于学博综,练习掌故,胸中具有武库,浏览全唐诗派,多师以为师,宜其日进不已。”(清·朱彝尊《楝亭先生吟稿·序》)

  “当时,朱彝尊已是著名的浙西词派领袖人物,但他和诗词后起之秀的曹寅感情深厚。曹寅在担任两淮盐漕监察御史期间,经常为公务来往于江宁(今江苏南京)、扬州、仪征三地之间。曹寅到仪征后,立即给朱彝尊寄去当地的著名土特产雪花饼。收到曹寅寄来的雪花饼,朱彝尊仿佛看到了老友对自己的一片盛情,立即写了一首《曹通政寅自真州寄雪花饼》诗:“旧谷芽揉末,重罗面屑尘。粉量云母细,糁和雪糕匀……”诗中通过对雪花饼的描述,抒发了朱彝尊对曹寅的感念。朱又先后为曹刊刻的《玉篇》、《广韵》、《集韵》、《类篇》等书作序,表示出对这位诗坛后起之秀的赞许。康熙四十六年(1707)九月,朱彝尊到两淮巡盐御史驻真州(今江苏仪征)的批验盐引所去拜访曹寅。在曹书房的书架上,他看到摆放着南宋周应合所著的《景定建康志》五十卷。有着藏书嗜好的朱彝尊欣喜若狂:自己为寻求这部书整整三十年了啊!他忙向曹寅提出借回去抄录,以“一睹庐山真面目”,而且丰富自己曝书亭的藏书。曹欣然应允。于是,朱彝尊将《景定建康志》五十卷借回嘉兴后,夜以继日地进行抄录,后又完璧归赵。曹寅也从朱彝尊的曝书亭藏书中抄录过大量珍贵典籍,如《石刻铺叙》、《宋朝通鉴长编纪事本末》等等,两人对诗书的嗜好,真有点“英雄相见恨晚”的味道。”

  康熙四十四年(1705),朱彝尊和曹寅再一次相聚时,时任两淮巡盐御史的曹寅委托朱彝尊编撰一部以研究盐税为主要内容的经济史专著《盐志》,近八十岁的朱彝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之后,朱彝尊将自己关在王店的曝书亭里,用功了三年,于康熙四十七年(1708)终于编成了《盐志》二十卷。康熙四十八年(1709)春,已经八十一岁高龄的朱彝尊来到仪征,将《盐志》二十卷稿本交给了曹寅,了却了挚友之托。曹寅非常高兴,允诺捐资为朱彝尊刊刻其著作《曝书亭记》。当年七月,曹寅捐资为朱彝尊的《曝书亭集》八十卷开始刻印。在这期间,朱彝尊还每天对书稿删补校刊,殚精竭虑,忘其疲劳。同年,朱彝尊无疾而逝。就在临终前,他还对孙子辈说:“吾集不知何时可刻完?年老之人,不能久待,奈何!”

  就在《曝书亭集》刊刻期间,康熙五十一年(1712),作为刊刻《曝书亭集》的资助人曹寅在江宁织造任上,逝世于扬州书局。康熙五十三年(1714),历经五年的磨难,也经朱彝尊的孙子朱稻孙多方奔走,《曝书亭集》八十卷刊刻终于竣工出版。东南诗坛领袖、著名诗人、海宁人查慎行为《曝书亭集》作序。他在序中写道:“(朱彝尊)平生纂著,曾两付开雕……晚归梅会里,乃合前后所作,手自删定,总八十卷,更名为《曝书亭集》……曹通政荔轩(曹寅)实捐资倡助,工未竣,而先生与曹相继下世。贤孙稼翁(朱彝尊的孙子朱稻孙,字稼翁)遍走南北,乞诸亲故,续成兹刻,于是八十卷哀然成全书矣。”

标签:人物 责任编辑:平彩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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