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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绿水鱼儿来
2015年7月17日 10:03 来源: 嘉兴日报 闻泉新

  那是一个略有凉意的深秋夜晚,皎洁、通透、灵性的月光洒在并不宽大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明如白昼,水气微起,树影摇弋,清新而又湿润的空气里夹带着桂花的馥郁,真是沁人心扉。而让我更为激动的是,在这个宁静甜美宛如人间仙境的夜晚,父亲领着我们捉螃蟹。那些肥大的螃蟹趁着月光毫无顾忌地爬在水草上面,横行其道,似乎根本不在乎捕猎者的存在。那时候捉螃蟹,没有必要带任何捕捉工具,只要一个手电,一个装螃蟹的篓子,就可以满载而归,而那些背壳绿得像通透的美玉那样的螃蟹,真让人好生喜欢而又垂涎欲滴。

  那个几乎完美到毫无瑕疵的夜晚,尽管已经过去三十多年,然而那河水、月光、螃蟹……还有那条清澈看见的河流,却始终停留在我的内心深处!在我童年的记忆中,那河面啊,就一个字——“宽”,是我眼中的大海;那河水啊,也就一个字——“清”,用手掬起可以直接下肚。

  我家住在长水塘边。我爷爷和父亲都是农耕时代人物形象的典型代表,憨厚、勤劳、善良、粗糙、黝黑、豪爽……他们以河为伍,靠河吃“河”,捕鱼是生活的主要来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月星辰,斗转星移,平淡无奇的田园生活如清澈的河水,源远流长,存之不察。

  忽然有一天,晨曦微亮,有村民急急忙忙地跑来我家,神色慌张地告诉我父亲,长水塘中的鱼全都“泡”了头,虾蟹爬满了河边……父亲一言不发,满脸峻色,拔腿就往河边跑去。而我更不知发生了什么,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离河边尚远,就闻到一股怪怪的有点像臭鸡蛋的气味呢。河边越来越近,这味道越来越浓……清澈的河水这么一下子变成墨绿色了呢?往日清晰可见的优哉游哉的鱼儿身影,以及鱼鳞在阳光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反光,此时啥也不见了。替而代之的是无数张骚动的鱼嘴在河面上喘着大气,无数的螃蟹、河虾竞相“飞”向河岸……也有身体强健的几十斤的大鱼跃出水面,似乎想逃离这个墨绿世界,然而可怜的鱼儿,没跳跃几下,就鱼肚朝天了……一种窒息甚至有点恐怖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场面,有村民开始恐慌,他们担心天灾将至,因为他们曾经听说唐山大地震前一些动物的种种奇怪现象;有村民开始打捞鱼虾,因为这半死不活的鱼虾,可以成为盘中美餐;有村民甚至兴奋无比像水里跳跃的鱼儿那样奔走相告,因为他们可以倒卖这些鱼虾而发一笔意外横财。

  是什么原因让水变成这个样子?几乎无人知晓。幸好没过几天,长水塘恢复了宁静,河水又清澈如始。然而,好景不长,这“墨绿色”的水过后,“紫红色”的水就来了;这“紫红色”的水过后,“暗黑色”的水又来了……而起先有所畏惧的村民,面对眼前利益也投入到了捞鱼大军,可以说是每次“色水”来时,捞鱼场面如同清明上河图中那样热闹非凡、蔚为壮观,也因此有许多村民期盼下一场“色水”再来得早些吧!

  清澈的河水终于不见了,一场接一场的“色水”把长水塘染成一条宛如五彩斑斓的绸带。父亲和那些邻居们,不再下水,不再捕鱼,他们终于知道,这“色水”原来是几家化工企业偷排的污水,给他们带来的不是财富利益,而是严重的环境污染,他们将承受由此带来的痛苦和伤害……

  无情而又残酷的现实让父亲和村民们蓦然惊醒,原来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于是,村民们自发组织了环保小分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们分组检查河道,监督那些企业排污口,一有污水冒出,马上就有人取样、有人电话举报;他们还主动发放环保宣传资料,把“保护环境,从自己做起”真正落到实实在在的行动中:各家各户的生活垃圾都投放到统一的收置点,生活污水不再直排……一场全民参与的环境持久保卫战,终于让长水塘回到河水清澈、鱼儿跳跃、水草青青的生态环境,重现江南水乡美景!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 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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