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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记
2016年6月17日 10:01 来源: 嘉兴日报 简儿

   ※地域风

  艾草

  因为那股奇异的香气,端午节人们把艾草挂在门扉上驱虫子。其实现在很多人都住在高楼上,哪来的虫子,可是照旧挂。这已经演变成一种习俗。既是习俗,就要延续下去。

  看见花市上有卖艾草的,用红丝带扎起来,五块钱一大把。整条街飘出的都是艾草清冽的香气。

  本草纲目记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纯阳之性、通十二经,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亦常用于针灸。”故又称为“医草”。

  又云“艾叶能炙百病”。有一阵我脸上冒出痘痘,买了温炙器和艾叶条,点燃艾叶条,置于温炙器内,在脸上敷一块纱布,轻轻熏炙十五分钟,如此月余,痘痘驱除殆尽。据说艾叶用作施炙材料,可以通经活络,祛除阴寒,消肿解散。

  父亲患有痛风多年。医生说此病无法根治,只可减少发病频率。父亲痛起来吓人,整只脚背都肿起来,像一个大萝卜,穿不了鞋子。有一回病急乱投医,吃了几贴中药,竟致胃出血。父亲躺在病床上,一边打点滴,一边嚷脚痛。医生也没法子,唯有我和母亲轮换给他按摩止痛。

  我后来从网上查得一个偏方。可以用药浴治疗痛风。孟子说:“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遂选定艾草。另加桑枝、当归等中药,磨成粉,分成数十小包,嘱父亲临睡前拆一小包放在木桶里泡脚。冬天过去以后,父亲痛风明显好转起来。

  前几天回家看见他在园子里修筑围墙,种花草果树,忙得不亦乐乎。倘若这世上有一架时光机,真想再回到童年,父亲宽阔的怀抱里。

  村落边,篱笆下,种着青青艾草。一簇簇足有半人高,透出一股清冽蛮荒之气。乡村的老妇人采艾草的嫩芽做艾草粑粑,又糯又甜,吃得满嘴绿汪汪的。

  我从村子里折回一束艾草,插在书房的花瓶里。这故乡的草,看起来寻常,风干后叶子缩成一团。天热起来了,可书房没有一只蚊子。

  香囊

  香囊,亦称“容臭”,俗称“香袋”,是一种装有香料的小囊,多以色彩鲜艳的丝绸缝制。

  江南多巧妇。旧时端午,女子喜用软帛做香囊,做成老虎、花朵、角黍等形状。据说可以驱邪避毒。《岁时杂记》也提到:“端午以赤白彩造如囊,以彩线贯之,搐使如花形。”

  香囊是汉族的服饰习俗。类似于荷包,身上挂一个,既好玩,又好看。既可当定情信物,又可当护身符。绣的人,挂的人,两厢欢喜。

  在月河街,梅湾街,随处可见这些小东西。搁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店主人闲闲坐着。身旁堆砌着羽毛扇、蓝印花布和旧时光。穿过石桥,在丁香花暗结的幽深的小巷里,你兴许还可以邂逅一个穿白衣黑裙,从民国走来的姑娘。

  小时候母亲教我做香囊。挑赤白、金黄两色绸缎,缝成一只四方形的小口袋,绣上莲花,牡丹,月季,芍药。母亲擅长女红,她在枕头上绣的一对鸳鸯,有粼粼的水波。可惜我一点也没有得到遗传。母亲笑道,要是生在古代,准没人要你。没人要好呀,那我就跟妈妈过一辈子。这是小女孩的淘气话,母亲却听得心花怒放。

  绣好以后,母亲往里面填晒干的艾草,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我贴着小鼻子使劲儿闻。一边闻一边嚷:香死了香死了。长大以后,我去各地游玩,带回一些香囊:薰衣草,紫罗兰,泰国香料和藏香。可是再也没有闻到小时候的那股异香。

  如今香囊作为装饰品、除臭剂,随处可见。甚至在酒店的浴室、健身会所,都有它们的影子。它们不再是女孩子心爱的贴身物,只是用来驱除异味的日用品。

  这世上的异味也越来越多。新装修的房子,家具,新买的汽车,哪一样没有异味。幸好还有这些放着竹炭、香料的小香囊,缓解我们的焦躁症和路怒症。

  我从小体质弱,夏天尤其容易中暑,须服用一些藿香正气水。母亲想了法子,缝了几只小香囊,洒上藿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香。淡淡的,凉凉的,不仅让我安然度夏,还助我静心凝神。

  粽子

  童谣唱:“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端午节为啥吃粽子?

  《初学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汉代建武年间,长沙人晚间梦见一人,自称是三闾大夫(屈原的官名),对他说,你们祭祀的东西,都被江中的蛟龙偷去了,以后可用艾叶包住,用五色丝线捆好,蛟龙最怕这两样东西,这样就不用担心再被蛟龙破坏了!于是,人们用五色线裹粽子投入江中,这一天也被称作了“端午节”。

  粽子古时称“角黍”。形状异彩纷呈,有锥子形,莲藕形,方形,长条形,筒形。嘉兴粽子呈菱形,四角尖尖,敦厚稳重。

  月河街有个粽子博物馆。从选材、工艺、制作到粽子的古今演变,都有实物、图片、文字一一说明。

  馆内挂着丰子恺的漫画《卖粽子》,一个妇人坐在楼上,看见街上卖粽子的人挑着担子。遂把一只竹篮系上绳子,放上铜钱挂下去。卖粽子的人取出铜钱,换上两只热乎乎的大肉粽。子恺先生的漫画何等稚拙有趣啊。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五月的庭院,石榴花开。母亲去集市上买来青青的箬叶,浸在清水里。糯米摊在竹匾里,莹白如玉。五花肉切成肥瘦相间的一段段,酱在陶瓷钵里。母亲摆开架势裹粽子。捏两张箬叶,裹成一只尖尖角,扎上五彩线。包好的粽子须放在大铁锅里煮。等我们放学回来,粽子熟了,焖在铁锅里。剥出来咬一口,油汪汪的。我们喜欢把粽子串在竹筷上。吃着粽子,从东家串到西家玩儿。

  有一年,在嘉兴南站(是嘉兴的旧车站,现已拆除),我看见一群村妇,蹲在站台上卖粽子。她们和我母亲年纪相仿,穿着素色衣裳,裹着花头巾,看起来就像大地上的灰麻雀,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可我知道,她们都是母亲。

  初夏已过,端午将至。陆游有《初夏》诗云:“已过浣花天,行开解粽筵。”京师人以端午日为解粽节。这是吃粽子衍生出来的游戏。解下粽叶,以叶长者为胜,叶短者输,或赌博,或赌酒。

  古人的情怀,现代人是荡然无存了。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 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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