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正值槜李成熟时。记者来到秀洲区王店镇建林村一处偏僻的李园,采访潜心研究槜李栽培近三十年的嘉兴农民陆其华。“这几天是槜李成熟期,我几乎每晚都睡在田里。”见到记者,陆其华便笑着说道。与槜李同住,大概是这位农艺师与普通农民的最大不同,也不小心透露出他在槜李研究中取得巨大成果的必然性。
这处李园,名叫“嘉兴市李子园艺科学研究所”,它并非一处规模化种植槜李的基地,而是一处占地仅27亩,却生长着2200多棵、121个品系的槜李树的珍贵之地。“这些树都是我这些年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的,这里也是目前国内槜李资源保存最全面、种类最丰富、记录最规范的基地。”陆其华告诉记者,为了研究槜李,30年来他一共搬迁了5次,最终才找到这个僻静甚至有些与世隔绝的地方。
园艺专业出身的陆其华,为何对槜李这般痴迷?甚至为了研究槜李,毅然辞掉了嘉兴学院的稳定工作?“槜李,在我眼里不仅仅是一种水果,它是江南吴越文化的象征,更是见证嘉兴历史的活化石。”陆其华一语道破“天机”。原来,槜李在嘉兴的历史至少有2500年,槜李不仅是水果,还是一个地名,“槜李”便是如今的嘉兴。
保护、发展、提升槜李,成了陆其华心中一个解不开的情结。“从春秋战国到现在,槜李都没有进行过系统的选育,书本中对槜李的介绍更是寥寥无几,这种古老的水果正面临消失的危险。”陆其华告诉记者,清朝咸丰年间,王逢辰编写了著名的《槜李谱》,但该书中介绍槜李栽培的内容只有1000余字,难以指导如今的槜李栽培。于是,20年来,陆其华通过自己的实践加上前人的经验,着手新编《槜李谱》。“新版《槜李谱》有15万字,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明年就能问世,而且我相信这本书中的理论起码30年不会被推翻。”陆其华信心满满。
说到槜李的种植,陆其华更是打开了话匣子。“槜李与普通李子相比,生长特性截然不同。”陆其华告诉记者,槜李树对土壤的要求格外严格,必须选择地势较高、透气性好且较为肥沃的土壤。“我这里是2009年才搬过来的,当时土质非常差,不太适合槜李树生长,刚种下去没多久,树全都变黄了。”为了改良土壤,近年来,陆其华通过在树下种草和施用羊粪、兔粪等有机肥的方式,改变了果树曾经颗粒无收的窘境。他还坚持“古法”栽培,杜绝使用化肥和农药,巧妙利用生物的多样性来进行病虫害防治。“用自然的力量来改造自然”,这是陆其华栽培槜李的理念。
除此以外,陆其华在果树修剪方面也颇有研究。“修剪固然重要,但不是说每一棵果树都需要修剪,而是要学会看树势,有时候不修剪就是最高级的修剪。”陆其华的话耐人寻味,在他看来,槜李栽培最讲究的就是“平衡点”,这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哲理。“100个人种槜李就会有100种结果,所以必须抛开一般果树栽培的思路,彻底摸清槜李树的习性。”陆其华说道。
记者看到,在陆其华的槜李研究基地里,每一棵槜李树都不尽相同,有拥有25年树龄的古树,也有新近发掘的品系;每一棵树上的果实也千差万别,有的果子上已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痕,像极了传说中的“西施裂痕”,有的软熟化浆,轻轻一吸便回味无穷……陆其华告诉记者,眼下槜李在嘉兴的种植面积并不大,他希望通过自己的研究,让槜李在嘉兴重新焕发光彩,甚至推广种植到全国各地。“槜李出自嘉兴,我希望更多人通过这颗小小的槜李,能够了解嘉兴这座历史名城的文化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