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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的烤山薯
2015年2月6日 11:22 来源: 嘉兴日报 吴顺荣

  山薯的名字有很多,可以说出一大串:山芋、番芋、红芋、红薯、番薯、甘薯、甜薯、红苕、地瓜等。无论它叫什么名,也无论它的块根是圆形、椭圆形或纺锤形,都是人类的健康食品和良药。山薯富含蛋白质、淀粉、果胶、纤维素、氨基酸及多种矿物质,有“长寿食品”之美誉,具有健脾开胃、强肾补虚以及抗癌、保护心脏、预防肺气肿和糖尿病之功效,中医视其为良药。

  都说农民的职业是刨土为食,而收获山薯是“刨土为食”最形象的劳作。山薯一经从泥土中刨出,即可送入口中,或解馋或品味或填肚。山薯既可生吃,也可熟吃,可蒸可煮可煨可烘可烤亦可炸,而最诱人的吃法则是煨和烤。

  儿时在乡下,山薯是一种毫不起眼的食物,像青菜萝卜一样,那时粮食短缺,家里常常把山薯或切成两瓣在饭镬上蒸熟当点心;或切成小块与大米一起烧成山薯粥。一到冬天,闲着没事,便想弄些东西吃,把一个山薯偷偷丢进灶堂的火灰里煨,一会,满屋子都是甜腻腻的香味。

  来到城里,每年的初冬,街上的巷子里突然钻出丝丝缕缕的西北风,不经意间就飘来了烤山薯温软香甜的气息。它挟卷一股泥土的芬芳,在城市上空一次次宣示农村的存在、土地的存在。追着香味望去,在街角的转弯处,在不起眼的屋檐下,卖烤山薯的小摊位占据了城市的空闲之地。也许谁也没有想到,那么个旮旯,竟能挤下一个满脸沧桑的人和一个滚烫的烤桶。

  我从人行横道上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走到了烤山薯摊前。卖烤山薯的大多来自外地,他们的面容总是充满着风霜,双手粗糙,甚至开裂。但每次走到他们面前时,就亲切得如同久别的亲人,仿佛他们和我之间早已有了约定。他们拿出温软的烤山薯,或按只卖,或上秤称,然后熟练地包好递过来,收了钱,总不忘叮嘱一句:“趁热吃,别冷了,想吃再来买。”我一边走一边吃,吃完了,走得很远了,仍能感觉到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心头。

  烤山薯同样需要经验和耐心,只要看着他们粗糙的大手充满信心地从炉子里摸出一个热乎乎的山薯,你就会知道他们对这一行当是多么的烂熟于心。从山薯到烤山薯,这个看似简单的过程,却是一个质的飞跃。庄稼人用简单得近乎原始的手艺,使山薯从一种自家消受甚至用来喂猪的廉价食品,一下子上升到商品、绿色食品的行列。不仅大大增加了附加值,还受到城市的欢迎,得到消费者的追捧。

  记得那年在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进修班学习,我几乎每个星期天都要出去游览首都的名胜古迹。临近中午,总不忘在附近寻找烤山薯摊,总希望那股熟稔的气息在我面前飘荡。寻到了,一只百热沸烫的烤山薯,外加一听饮料,就是我最好的午餐。北京的山薯又大又甜,烤熟的山薯,呈焦黄色,皮的开裂处流淌着黏乎乎的糖汁,见了就让人馋涎欲滴。一个人在京城里以烤山薯果腹,有一种别样的滋味,饥肠辘辘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京城的冬天虽然很冷,烤山薯,让我温暖了许多日子。

  今天,当我走在寒冷的大街上,常会想起一些过去的往事,也常会在寒流肆虐的街头,吮吸着烤山薯温暖香甜的气息,一种亲切感便油然而生。我觉得,烤山薯是飘进城市的乡土气息,是唱进城市的乡村牧歌。看着它,就看到了乡村的淳朴和情感;看着它,就看到了泥土的厚重和无私。

标签:原创 责任编辑: 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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