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情
人世间是喧嚣的,大自然也是。尤其是春天,各种花儿都在枝头喧闹,吵得你无法静下心来,更无法安心待在室内,生怕错过了藏在喧嚣内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精彩。
想做点什么,想突破常规的自己,想跟花儿一样乍然绽放。于是,你反复翻捡记忆,却又莫名地失落。花一年年地开着,你一年年地看着春天,发现了头顶时不时冒出的白发,还有那眼角的皱纹。原来,天生的白发并不像年轻人挑染的那一撮雪白一样炫酷,渐深的皱纹也并不是像菊花那般诗意。
站在喧嚣的春天里,你安静成一棵落花的树。
路上,白的,粉的,花儿喧闹得无从躲闪。我更喜欢那一排排枯瘦的枝丫,在晨雾中,在余晖里,就这样静默着。像枯竭的手臂,像苍老的手势,是蓝天下的一幅水墨画。它们不懂“姿态各异”,也不知“虬枝峥嵘”,更别说“横斜逸出”。这样不懂讨人欢喜的它们,如此的单调,木讷,无趣。
是的。可这眼花缭乱的世界,总令人心猿意马。它们这般安静的存在,如此弥足珍贵,又让你不禁陷入沉思。
生命,需要多少喧嚣?
安静,是爆发的沉默么?
那日去赏梅,我心里是不寄予希望的。不是因为最佳的时间过了,而是成片的梅花,成群的人,跟赏梅都是相悖的。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梅花的品性孤傲,大片的梅林,反而成了俗物。越是热闹,越是俗气。油菜花,郁金香,薰衣草,漫山遍野自会喧嚣成一种气势,美得不同凡响。可有的花,不适合成片栽种。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开,独自落,一枝两枝,便足以胜过一整个春天。
想起杨绛翻译的英国诗人兰德的诗句: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杨绛是这样的人,梅花何尝不是?
心理学C证面试。年长的考官看起来很有些严肃,她不停地提问;那年轻的考官,笑起来像一朵饱满的花。这个组合,一动一静,年轻的生命抑制不住地喧嚣,而年长些的则沉稳安静。我在这里感知,喧嚣与安静原来也可以实现这样一种默契的平衡。
喧嚣的背后是安静,安静久了也会怀念喧嚣。或许,两者根本无好坏之分。仿若人生,高潮低谷,起伏不定。亦如我反反复复听一首曲子,一年半载不更换,单调,安静。可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听一听《春天里》,重温那一种热闹与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