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家里所有的灯都要打开且彻夜不熄,过去还要在灶台旁点灯感谢灶神一年来的护佑;大年初一凌晨要在家里点燃鞭炮再打开大门,这是“开财门”,然后去祠堂给祖先拜年,叫做“朝祖”;大年初二起大早到祖先挖的古井边敬水神,取新年第一滴水,称为“纳水财”……在我的家乡耒阳,过春节不但意味着全家团聚,还饱含着对祖先神灵的虔诚,以及对新年的期许。
大年三十这天,全家都被动员起来,主妇们准备食物,男人们贴春联挂灯笼,并砍来一棵腊叶树栽在家门口,意为“纳财”。这天的中饭是要敬祖先的,非常丰盛,祭祀的人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拜谢祖宗保佑大家丰衣足食,希望祖宗保佑后人们来年日子更加富足。年夜饭则是一家人的团圆饭,再不和睦的家庭都会欢聚一堂。
晚饭后,每个人都要洗澡着新衣,这也是一个仪式,意味着除去过去一年的病患、不顺,以崭新的身体步入新年。长辈会预先在小辈们的新外套兜里放个红包,寄寓来年口袋里总是有钱。然后小朋友们欢天喜地地跑出去放炮仗、烟花,这个不眠夜从此便没半刻安静了。
到晚上11点左右,家家户户陆陆续续“闭财门”:在屋里点燃长长的鞭炮拖出大门,然后锁门,家人便不允许再出门了,开始守岁,最好守通宵,困极了也可以去睡觉,不过那不叫睡觉,另有一个叫法实在太土没法翻译,意思是他要去挖金掘银了。
大年初一第一声鸡鸣后,各家各户争先恐后“开财门”,也是在屋里点燃长长的鞭炮,然后打开大门。这天不许睡懒觉,因为要起早到祖宗祠堂给祖先“拜年”,往往是各房最年长者最先拜,然后才轮到其他人。这个仪式很庄重,祠堂两层楼高,正面高墙隶书字样“周氏先祖神位 ”,神案上摆放着十几个祖先牌位,边上烛台矗立,烛光闪耀,神案下的烧纸炉极像欧洲的壁炉,里面纸钱熊熊地燃烧,只见爷爷双手抱拳三鞠躬,然后点燃4对红烛插到烛台上,再点纸钱、香火,等他慢慢腾腾地做完这些动作,爸爸才点燃鞭炮。
初一全天吃素,4个菜寓意“清清白白”,其实是青菜豆腐竹笋粉丝。早饭后全村人自动集合去“朝祖”,自带纸钱、香火、鞭炮或礼花,仪式与我们给祖先拜年一样。
大年初二早晨还要“纳水财”,人们拿着容器到村口的古井取新年的第一滴水,取水量不在多少,关键要敬好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