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秀洲区王店镇,一个名为“半月”的文化艺术基地越来越为大家所关注。这不光是因为这个半月艺术基地里的队员全部都是残疾人,还因为镇上的大大小小的演出中,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精彩表演。其实早在五年前,王店镇的残疾人文化艺术方面还是一片空白,不要说有拉得出来的艺术团队,就连喜欢音乐文艺的爱好者也是凤毛麟角。不过一个名叫高峰的残疾人使王店镇越来越多的残疾人喜欢上了文艺,发现了自己的文艺潜能。在他的带领下,在王店镇上已先后创办了残疾人口琴队、残疾人合唱队,摄影队,书画队,烹饪队以及写作队。
高峰,秀洲区王店镇四喜社区的“半月”残疾人文化艺术基地负责人,清瘦白净,带着一幅黑边眼镜,虽然已近半百之年,但依然很有文艺风范。因为从小就喜欢文艺,高峰做过乐队的乐手,架子鼓手、小号手,电被子手,还曾获得浙江省“优秀民间文艺人才”称号,可以相信若不是30年前那次工伤事故,左手三个手指被机器压断,艺术道路会走得更远。因为受到手指限制,高峰不得已告别了吉他,放弃了国画,但依然热衷于文艺,他先是王店镇业余文工团的主力队员,后来慢慢地成为了队员们的指导老师,但在高峰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能指导残疾人也走上舞台。
2010年,高峰应聘为王店镇残联专职委员后,就开始考虑如何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去帮助和自己一样的残疾朋友。“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残疾人其实跟健全人一样,不单单他有物质追求,他其实也有精神层面的追求,如今政府的政策优惠了,对残疾人的物质照顾越来越全面,但感觉精神方面的还不多。再者,残疾人老是窝在家里,生活特别枯燥,好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那么一种生活状态。我要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走出这种状态”高峰如是说。“应该采取何种方式呢?”为此高峰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他考虑到口琴携带方便,操作简便,特色明显,因此决定先组建一支残疾人口琴队,在通知发出后的一个星期里,因为没有先例,高峰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一个星期后,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报名者很快就达到了10人的预定目标。而且更让高峰高兴地是,报名人中除了城镇外,来自农村残疾人也占了小一半。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残疾人群体有追求精神文化的需求,也更坚定了高峰的信念。
尽管报名的人数很多,但要想成功组建口琴队还有两大难题:一是残疾人面对自身生理缺陷,普遍缺乏自信,不敢或不愿抛头露面登台表演。对此,高峰想方设法做工作让他们打消顾虑,放弃自己休息时间上门走访与每个报名残疾人面对面交流、通过组织残疾人文体联谊、鼓励参与区镇文体比赛等方式,使队员们逐渐放下心理包袱。二是残疾人由于残疾,迫于生计,主要从事体力劳动养家糊口,平时文艺培训几乎没有,更别提乐理知识。因此文艺层次普遍较低,一切都要重从零开始,同时残疾队员们既有视力残,肢残人,也有智残人,包教会过程特别辛苦,但高峰不计报酬,不辞辛劳,从最简单的1.2.3.4开始到复杂的高低声部和音。每个星期六2晚上就是他们的上课时间。夏天晚上7点到9点。冬天晚上6.30到9点。这期间也有残疾人想过要放弃,特别是一次有个队员因参加排练,停在排练厅外的新买的电动车被偷走了,而且这位残疾队员家庭条件困难,对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同时她因路途遥远,过来排练也比较不便。得知这个情况后,高峰一方面积极向镇残联反映,帮助残疾人队员申请困难救助,一方面主动承担起接送这位队员的任务直到她购买了新电动车。最终使这位队员打消了顾虑坚持下来。五年多来,期间尽管也有风风雨雨,但在高峰的不懈努力下每个队员都是风雨无阻坚持了下来,连节假日都照常参加上课。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高峰说:“也有周围人会说我,高峰你不拿一分钱,怎么劲头那么足的,我说这个东西我说出来你们也许不太相信,我认为会这一点东西,然后残疾朋友也需要这一方面东西,那我就很愿意。况且文艺呢,我自己也爱好,也喜欢,我本身也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同时作为残疾人专职委员我总要为残疾人做些什么。”
随着会吹奏的曲子增多,慢慢地,残疾队员们参与各种文艺活动的机会越来越多。高峰课堂上的主要任务也转向为排练,“无法计算了,次数很多很多了,五年下来的话,百把场是逃不掉的。最明显的是原来农村里的,他们是以前音乐有点都没接触过,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能吹几十首曲子,我觉得他们也是很了不起了。”随着高峰和队员们的共同努力,口琴队在上级残联组织开展的文艺活动及镇业余文工团送戏下乡文艺演出中多次亮相,成为了当地一支小有名气的文艺团队。
有了口琴队成功的先例,高峰又想方设法根据残疾人的特点陆续开始组建残疾人合唱队,摄影队,书画队,烹饪队以及写作队等。而所有的队伍都被冠以一个特别的名字:“半月”,寓意残疾人虽然如半月一样有着身体的残缺,但依然能绽放自己的光辉。残缺的身躯,同样可以创造完美的艺术。
队伍建立起来了,由于人数越来越多,高峰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高峰放弃了更多的休息时间对各支队伍分别指导,因为有着与残疾人一样的同感深受,有着一颗为残疾人服务的热忱的心,高峰的指导比以前更加不遗余力了,教一遍不懂就二遍,两遍不懂就三遍,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尊重和亲近,这也使得更多地残疾青年愿意投入其中,享受文艺带来的快乐。28岁的肢体残青年徐少明家住建设村,是残疾人摄影队的成员,虽然加入不久,但在几次的五水共治拍摄和摄影比赛中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艺术天地和社会责任感。在高峰手把手指导下,从怎么取景,到角度,在到软件运用,徐少明进步很快。在小徐的心中,高峰就是他们的老大。假山村9组右手残疾的穆徐妹以前从来没有碰过音乐。报名后她从读谱开始学起,一点一滴。从最初的一点概念都没有到如今的上台演奏,穆徐妹说她收获得不单纯是音乐,而是让她的生活越来越有滋有味,也让她更多地感悟到人生的幸福。
在这样的形势下,更多的残疾人逐渐放下了心理包袱,很多残疾朋友学会了一项文艺技能,又参加了第二个团队的学习。视力残疾任一多就是其中一个。57岁的任一多是基地里最年长的一名队员。他先是口琴队,之后又加入了摄影队学习。因为和队员们进行艺术交流,以前从不动电脑的他也玩起了QQ。业余时间排得满满的。用他的话来说,忙并快乐着。之外一些新居民残疾朋友也加入了其中。身有残疾的初中生刘航也是文艺基地的一员,因为办理残疾证的时候得知有这么一个免费的文艺基地,每个星期周末,都会由父亲带着从建设赶来学习。
在高峰的这些文艺团队中,最特殊的要数残疾人写作队。因为参加的都是一些靠轮椅、躺在床上,不能自行行走的重度残疾。虽然参与者一共只有四个人,但是高峰却执着地组建了下来,并鼓励他们积极参与各种征文比赛。在高峰的鼓励下,参加写作队中的残疾队员开始尝试写起了小小说,散文。
队伍众多,但新老残疾队员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队伍的发展也遇到了瓶颈,为了克服这个瓶颈,提高队员们的文化素养,高峰又来回奔走于市、区、镇残联,利用自己的朋友圈和关系网,积极邀请区文联、文化馆专业老师上门指导,邀请华东口琴协会理事进行口琴培训,协调本地学校老师和文化站干部不定期地对队员们培训。一旦向上级残联争取到了赴外地参加高层次文艺培训的机会,高峰总是主动让出,尽管他明白机会不易,自己也很想去。他总说:“把机会留给更有希望提高的年轻残疾朋友吧!”
2013年3月,在政府帮助下,选址四喜社区成立了王店镇“半月”残疾人文化艺术基地,这也标志着王店镇残疾人文化有了属于自己的品牌。基地尽管场地有限,但位于集镇中心,方便残疾人来文化艺术基地参加活动。基地内设音乐排练室、摄影作品展示室、书画室,除此之外,高峰还特地在里面配备了古筝、吉他、小号、架子鼓等乐器。因为在高峰心中,就希望所有的残疾朋友都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文艺天地,在敲敲打打中,玩玩闹闹中成就他们的艺术梦。“艺术有档次高档次低,甚至有草根的,我们不是追求你多高多高的质量的一种组织,我们所追求的是一种参与率,人人都可参与的参与率。”
基地成立时间虽短,但已在各类送戏下乡文艺演出中多次亮相。听力语言残女孩王佳艳创作的瓶画《家乡的河》,获市优秀作品奖,视力残任一多的摄影作品《古镇掠影》,获区残疾人摄影展优胜奖,基地创编的小品《怒放的生命》,先后获得第五届嘉兴市残疾人文艺汇演一等奖,浙江省第七届残疾人艺术汇演戏剧小品类比赛表演一等奖、创作奖,第八届全国残疾人艺术汇演(福建赛区)戏剧小品类专场比赛三等奖。基地还开展了“兄弟姐妹手牵手,你帮我扶向前走”、“我行•我可以”厨艺大赛、为群众写春联送“福”字等各类活动。可以说到如今,高峰的这支残疾人文艺团队已小有名气。
高峰所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教会了残疾朋友们一段乐曲、一首歌谣、一副字画、一道佳肴或是一篇散文。更是向他们展示了一种他们也可以拥有的精彩生活,健康心态,引导他们一步步的走到社会中,同时也向社会展示了残疾人身残志坚、积极向上、勇于攀登的精神风貌。正如高峰常常说的那样:“残疾人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帮助,也需要精神慰藉,而艺术有它独特的魅力,能给人带来强大的精神力量。高峰,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普通而不平凡的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关爱残疾人,为残疾事业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