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几何时，北京对这15位姑娘来说，只是在孩童的梦境中兴奋地一闪而过。然而，当她们别家北上，成了家乡姑娘羡慕的对象时，却没有人知道她们每人肚里的一汪眼泪。京城，不是一个乡下姑娘随便好混的地方，更何况是做生意呢？
张小英是这些姑娘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今年刚满19岁。圆圆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她刚到北京走进工厂设在西单百货商场的专销柜台时，第一天就碰上了一个蛮横的顾客——一位汉子拿着一件并非她们厂生产的服装硬要退货。小英耐心地和他讲理，不料汉子操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她肩上打去。算盘子落了满满一地。胆小的小英没有向顾客申诉一句，反而忍着疼痛赔不是。直到下了班，这个在家从未给人打过的姑娘流泪了。后来，当商场同志问她为什么不报告保卫处时，她只说了一句话：“我怕给工厂和商场添麻烦。”
15位姑娘在北京都有过类似的遭遇。难怪西单商场服装部的扈文刚副经理说，乡下的姑娘文静、老实，就是吃亏也不跟人说，偷偷藏在心里。可他的话只说了一个侧面，天天与她们打交道的商场营业员却发现这帮农家姑娘还非常要强、好胜。亚芳姑娘生着一张鹅蛋形的媚脸。刚到北京时，因为“桌子”念成了“竹子”而被人奚落了一顿，聪明的她想了个法子，把顾客们的对话悄悄录下来，晚上带回宿舍，对着镜子“操练”。两个月后，她的北京话已经“字正腔圆”了。凭讲话谁都会以为她是老北京的女儿，为此她感到“挺骄傲”的。
（二）
西单商场地处京城中心市区，每天顾客的流量总在15万至20万之间波动，一个柜台前每天光顾的顾客不下3000人次。从早晨8点半开始营业到晚上9点打烊，15位姑娘除了吃饭时间可轮流离开几分钟外，其余都得站着接待顾客，劳动量大都超过了商场营业员的两倍，就是下班回宿舍喝白开水也比商场营业员多喝几杯。但他们毫无怨言，无论工作多么繁忙，只要顾客到来，总是笑脸相迎，坚强地坚持到最后一刻工作时间。
利华姑娘是15个姑娘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是最先来到商场站柜台的。在家乡的男友知道她在京城里的种种甘苦后，不时地给她写信，深情地对她说：“你还是回来吧，我养得起。”但利华每每回信总是说：“既然来了就得干点样子出来，不能半途而废，让城里人瞧不起。”去年底，她从一顾客处得知一批儿童背心在济南十分畅销，她马上挂长途电话到济南询问。对方告诉她，货已经卖光了，最好尽早把货运到。当天晚上精明的利华背着三大包货赶往火车站，连夜送货南下。赶到对方商场时，离营业时间正好还有半个小时。济南的营业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神了！部队调防的速度。没想到江南的小姑娘也这么历害。”
（三）
在京城一间简陋的四合院内，15个姑娘占据着其中不到
五年前，年仅17岁的小朱曾独自一人留在北京过年，那时她感到好孤单、好寂寞，也好害怕，虽然商场的一位主任热情地拉她去作客，可小朱谢绝了，独自一个人走进冷清清的饭店边吃边哭起来。然而如今的她，给人的印象已完全变了。除了负责所有的运货外，还成了一名出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