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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音乐遇见青春年少——读王艳梅新书《遇见》
2015年7月29日 22:12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著名音乐人王艳梅率性跨界,从音乐滑向文字表达,新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遇见》,让我们在洋洋洒洒十余万字的音乐青春年少中遇见独特的“这一个”。

   音乐人群像

  王艳梅,四川古蔺人。85年考入四川音乐学院,

  89年毕业,90年代初期闯荡海南,二十余年来已成为这个岛屿的守候者。“请到海南来,这里永远是春天……”1995年,王艳梅为《永远的邀请》歌词本体插上优美的旋律翅膀,赋予歌曲以椰风海韵的热带风情,以极高的传唱度成为宣传海南的音乐名片并作为海南航空公司海南进港航班的迎宾曲经年播放。自此至今,王艳梅创作发表了《我的南海我的爱》《东坡九歌》《大海之南》《为海南停留》等数百首歌曲作品。

  小说《遇见》有着深深浅浅的她和他们的青春身影。描绘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山村女孩儿韩冬冬的朴素童年(下篇《此生只能遇见你》),跳脱的大学校园青春爱情以及闯海人在奋斗与坚持中与海岛的相互成就(上篇《如果没有遇见》)。至此,王艳梅完成了对韩冬冬与秦川、尹乐乐与李放、岳彤彤与孙杨,以及赵晓松、于航、许彬等音乐人的“群体叙事”。小说率性质朴,快言快语,白描洗练,干净利落,文如其人,有着四川女人的爽利侠气。

  著名作家韩少功在本书扉页写到:“王艳梅是音乐人,写出的小说仍富有乐感。这部作品的上篇像管乐爵士风,喷放出五彩和八卦,冷不防又冒出萨克斯的悲怆;下篇像大提琴独奏,流动着土地和亲情,不知何时又弹拨出童趣天真。只要有真情实感,写音乐写小说都能抵达心灵!”

  著名作家、评论家伍立扬撰文写到:这部自传体小说,以音乐学院师生生活为背景,校园、社会生态经纬交织,大有移步生莲、佳境迭出之感。其文总体更有一种不显山不露水却很能持久的戏谑风味,得四川民间冷幽默之真髓,以极有时代感的文字写出,尺度恰当,不枝不蔓,真所谓个性化写作,见之于“文坛外之高手”……忽而是盘马弯弓扣人心弦、忽而是高蹈远引拈花微笑,却又无不左右逢源,令人随其叙述魔杖之牵引而难以自持……青春渴望和现实环境、人性的弱点和浪漫的精神之间的剧烈碰撞、扭曲、异化。以这种事实还原版的呈现,反映人物最隐秘、细微的内心世界,也即摄影机所无法照出的地方。

  青年作家林森所作序言《守候者的青春出逃》里则说:“《此生只能遇见你》情感端庄沉郁,有着某种朴素、纯粹的暖意,和土地的勾连更紧,叙述也更紧密有致。《如果没有遇见》则显现出某种先锋的快节奏,彰显的问题更加尖锐,叙述也显得跳脱。沧桑与感动中有沉重的诗情隐隐约约。”

  表现音乐人群像的小说很少。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是作曲家刘索拉1985年发表的小说《你别无选择》,王艳梅与刘索拉的小说,情节性都不强,几乎写的都是音乐人的状态。提出“复调小说”的巴赫金认为,一个作家,作为一个叙述人,也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他不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不可能把一切事情看得那么清,把一切线索都理得那么清,把一个个故事都讲述得那么完整,因为他自己的灵魂深处也有可能是割裂的,自相矛盾的,是众多个性鲜明的独立自主的声音在交流与争鸣的舞台。他借用了音乐学中的术语“复调”,来说明这种小说创作中的“多声部”。细心读者可以在种种“遇见”中体会到如复调音乐般幅度、力度、时值的微变与复合。

   青春咏叹调

  小说上篇《如果没有遇见》串起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四川音乐学院大学生及毕业走向社会的群像故事,这部八九十年代文艺青年的青春咏叹调占了小说篇幅的三分之二。

  川音女生韩冬冬、岳彤彤、尹乐乐,她们的叠音芳名如音乐般叠响、脆亮,而女性温婉中却有着浑厚气度,如铿锵玫瑰、义胆女侠。梦想为奔赴前线的战士献身,挺身为部队慰问演出流血演练。韩冬冬当断则断、以暴制暴的真性情;岳彤彤挣脱礼教忠于内心却近乎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爱情;尹乐乐狗血般纠缠的俗世剧情,她们一个个活得率性真实。

  川音男生中,在小桥边巧遇作曲导师与夫人老两口,即兴创演多声部合唱“夕阳晚风好,依偎在小桥边”的秦川、于航、姚夏,貌似文弱却敢于做惊世骇俗的爱情表达的作曲系高材生赵晓松,就着钢琴配乐朗读威廉·巴特勒·叶芝、纳兰容若、仓央嘉措的男中音许彬,能将萨克斯演奏得无比美好动听却从不染指歌舞厅也不接受任何有偿演出、翩翩风度有如德国党卫军上校的“冯·迪特里施”的冯有贵,“他们一个个都是挺好玩挺有意思的家伙”。

  “挺好玩挺有意思”!那个时代的音乐学院大学生单纯质朴。他们拥有一个独特的私密空间——琴房,可以耽溺于肉身、飞扬于精神、弹奏出青春。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低头学艺,寻找小情调小感觉,却为了川音编外人员“冯·迪特里施”造暴案,心中涌起“父母如天地,兄弟如手足”“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侠义情怀,冲出琴房,搬来各种专业乐器、拿出看家本领,一路高歌高奏《你是我的兄弟》《团结就是力量》《青春颂》,呼啦啦来到人民南路广场声讨凶犯、伸张正义,坚决抵制不义不良不法现象。艺术院校学生在声势浩大的声讨活动中所特有的感染力和影响力无与伦比,一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顶过喊破嗓子呼叫一百次“还我正义”。这一曲曲青春咏叹调有如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

  1995年,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讲述了“文革”期间大院子弟的青春故事。此后,王小帅的《十七岁的单车》和吕乐的《十三棵泡桐》,以残酷、边缘、残缺的青春记忆为主题相继问世。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和《永远的邀请》创作二十年后,以青春片为代表的中小成本国产片屡创市场奇迹,被不少影评人称为“近年国内发展得最生猛”的类型片。《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后会无期》《匆匆那年》和聚焦医科大学生青春的《万物生长》、万民吐槽的《何以笙箫默》《左耳》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80后、90后的喜怒哀乐,“堕胎”“渣男”“小三”“拜金”更显商业化、世俗化和全球化、网络化生存浪潮。

  更多的青春书写于爱情。在《遇见》上篇,秦川、赵晓松以各种手段进攻追求韩冬冬——在电台直播间指名道姓送歌、把生日数字变作音符创作音乐在电台播放,在饭票上写情诗、创写弦乐四重奏《秋思》在年级音乐会上公然题献冬冬,全校皆知等等。

  与刘索拉《你别无选择》中音乐生退学、颓唐消沉、无所事事和冯唐《万物生长》中医学生苦巴巴考试、沉浸写地摊文学和爱欲纠葛不同,《遇见》一书始终张扬生命气息,挥洒青春激情。

  如果没有遇见,青春依旧盛放如初。

   少年民谣

  小说下篇《此生只能遇见你》篇幅精短,是从绚烂归于平淡的回眸。为什么“我的青春如此气派地大驾光临”?下篇从热闹海南都市闪回寂静四川乡村,从浩浩荡荡、气象万千的入海口回溯直抵长江源头的那一泓清泉。

  年少的记忆更为遥远,深深烙印下的只有片段。山村孩子、贫穷灾荒、缺粮短餐、城乡差距、打零工挣钱、政治告发以及川剧折子戏、追捕假酒奸商等碎片故事之后,是贫穷时代孩童的早慧懂事,是淳朴的真情与永远的乡愁。

  父辈农民朋友吕良海曾三天三夜风餐露宿,只为每次能从自家林地给七十多里山路外的老韩家扛来一根古壮杉树木头,无私帮助韩冬冬父母建屋。晚年重逢黄荆老林,“搬了张条木凳放在门前的土坎上,他拉了父亲一同坐下,两人没话就这么紧挨着,微佝着背默默地坐着,满眼都是笑意……”

  此生只能遇见,却再也回不去了。

   时代断面

  淳朴的乡村,纯真的孩童时代,一去永不复返。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新中国思想最活跃、最慌乱的时期,无论是美术、音乐还是文学,都有着深入又辛苦的探索。1985年3月,《人民文学》杂志把开篇位置让给了一个年轻女作家的首部中篇小说,这就是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她以某音乐学院为背景,描写一批苦闷颓唐绝望的学生与教师,塑造了一群“精神贵族”或“迷惘的一代”形象。充满叛逆、躁动和形式创新的小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被称作中国八十年代的第一篇现代派小说,引发“刘索拉风”。但1977年底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本科、此时刚毕业担任中央民族学院年轻讲师的她,真正想探索的却不是文学,而是借用文学的形式向社会打开一扇音乐之门,想借此引出对音乐的真正探讨。1985年,是中国当代文艺史上的一个关键坐标。“85美术新潮”形成了中国第一次懵懂的当代文艺运动;文学界,作家出版社开始推出“文学新星丛书”,阿城、莫言、刘索拉的第一本书由此推出,《棋王》也于年底面世。

  九十年代拉开下海序幕。《遇见》一书中,音乐生去歌舞厅流行乐队既下海挣钱、更显摆撒野过瘾,对“伙食调”“下调”等歌舞厅乐队黑话心领神会,烂熟于心了如指掌、运用起来游刃有余。改革初期海南的自由空气对艺术院校毕业生更是如鱼得水受用得不行。“特区就特么这么特!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王艳梅书写的故事中,萦绕着当时那种自由却又驳杂的状态,记下了青春的躁动不安和理想注定溃败的绝望。视唱练耳课导师刘霄律因材施教、创刻教本,深入浅出教习学生。不惑之年的单身老师突发疾病身亡,他唯一的亲人、乡下年迈的姐姐抱回骨灰盒,带着孤独一生的弟弟回家,催人泪下。冬儿那才情卓然、学拉小提琴的舅舅挫败于四段浑浑噩噩的感情,酗酒无度最终怆然离世。没有家与妻、饥寒无人知、死时孤零零。

  孤独常伴人生,知音更为难觅。市场化大潮汹涌而来,中年的尹乐乐、李放婚姻深陷泥淖,被迫远走的尹乐乐在深圳、海南的商海风浪中落水。韩冬冬巧遇秦川,执手同路,过着平静、不离不弃的婚姻生活,既如此,内心感性的冬冬却也羡慕而又只能冷静旁观岳彤彤、孙杨因心灵相契勇敢跨越二十年的年龄距离。封底四段文字“若爱就往极致里爱,要给就得狠狠地给”“我真的不想那么地爱你,可我就是那么地爱你”……直接指向不顾一切决绝扑火的炽热彤彤。

  因为孙杨是出色的舞者、悲悯的善者、坚韧的行者,曾独步两千多公里从丽江走到拉萨,曾千里单骑去往强震灾区抢救伤员。为了生存而艰辛漂泊于物欲都市的舞者,磨砺消耗着青春与激情。他不甘沉沦,怀抱残存的理想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每天读诗、让灵魂晒晒太阳,甚至连做梦都在背着沉重的硬壳向着光明的方向爬行。

  青春咏叹调在海南特有的超大风暴中,在韩冬冬与秦川的生死相守中结束。在此之前,秦川为四川突发洪涝灾害赶做募捐晚会音乐时连续两天无休无眠,脚背肿得像染成酱紫色的大馒头高高凸起、几乎一周无法穿鞋。婚姻家庭与海南创业的种种故事,灿烂青春走向平常生活,如何还有后文,端看作者再写。

  评论家马良、蔡葩撰文写到:在《遇见》中,王艳梅只是开了个篇,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而是一段段生命印记,是关于一个时代断面的碎片记忆。有如音乐“复调”的“多声部”,看似零乱无绪的“意识流”写作,其实是有脉胳可寻的,在偶然与必然之间的各种“遇见”,织成了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一幅音乐人的生命画卷,那大抵也是中国从混沌走向有序的几十年。《遇见》谱写的青春咏叹调及少年民谣,笔法轻松、放恣,心境宽容、接纳,并非“残酷青春”或深入骨髓的苦难绝望,这一次皆是拜才华所赐、阅历所赐、顺境所赐和时代所赐。

 

标签: 责任编辑:吴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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