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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华的独立思想风暴
2015年4月14日 10:23 来源:嘉兴日报

       《高墙与鸡蛋》:林少华的独立思想风暴

 

    《高墙与鸡蛋》

  林少华只翻译村上春树的作品?

  不是!林少华因翻译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而为广大读者熟悉,是中国翻译村上作品最多的作家。但与此同时,他还翻译过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井上靖、东山魁夷等日本名家作品。林少华以优美典雅的文字和对日本文学作品的出色把握,受到读者的推崇。

  林少华只是翻译家?

  不是!林少华还是一位作家。他的散文秀丽好读,文字的音韵节奏非常舒逶。笔下透出对人生的善意,但又机警、睿智,思想火花四下飞舞。

  林少华出版过杂文集《为了破碎的鸡蛋》、《为了灵魂的自由》,散文集《高墙与鸡蛋》,随笔集《落花之美》等作品。摆脱了“老伙计”村上春树的林少华,独自引吭高歌,那声线除了唯美之外,还出人意料地犀利、高亢、深沉,带着他沉甸甸的对现实、文化、生命的思考和焦虑。

  精锐美文集《高墙与鸡蛋》为林少华的代表作品。这位“小资教父”愿意做一位以良知为标枪的勇士,去射穿限制人们自由的那无形的高墙,去歌颂一切精神存在的可能性和丰富性,去卫护自由。

  《高墙与鸡蛋》内容分为陌上花开、校园风月、浮世云烟、书海夜航、他山之石五个部分,涵盖了林少华的近百篇优美散文,表达了作者对现实、文化、文学、生命的思考和感悟。“最理想的社会是没有高墙的社会,没有高墙也无所谓破碎的鸡蛋。整个社会好比一个巨大的孵化器,保障每只鸡蛋都有新的生命破壳而出——孵化自由,孵化个性,孵化尊严,孵化和谐”。引用的村上春树的一句话道出了这部作品《高墙与鸡蛋》名字的由来,林少华先生通过散文这一手段来歌颂、捍卫着自由、个性、尊严、和谐等。

     【精彩书摘】

  何必拔自己的根

  光搞外国的大概还不过瘾,近来又开始有人恶搞本国的《西游记》了,硬给石头块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找了漂亮的女朋友,给“五世元阳未泄”的唐三藏来了个“一夜情”,把本来就够热闹的西天取经路上搅成了一锅粥。对此,做梦都想拍电影版《西游记》的六小龄童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明确批驳其纯属胡编乱造,“有的人还觉得好笑,但我的心在流血。我觉得搞笑可以,但绝不可以拿这种文化遗产来搞笑。年龄大的观众可能知道这是瞎编的,但不懂事的小孩就把这些恶搞当作吴承恩的原著了。这对我们的文化遗产来说,是最大的悲哀。”

  其实,更可悲哀的是这种恶搞现象已不是个别现象,而在整个文化界“流窜”开来。忽而“大话”,忽而“戏说”,忽而“水煮”,忽而“揭秘”,闹得乌烟瘴气,甚至成了时尚。无论庄严凝重的二十四史,还是举世公认的古典名著,无论字字珠玑的唐诗宋词还是约定俗成的四字成语,都有人狗尾续貂偷梁换柱。或许有人反驳说,以群众喜闻乐见的通俗形式进行文化启蒙有何不好?与时俱进地给传统文化注入富有时代感或现代性的血液有何不好?可问题是,通俗不等于低俗,启蒙未必要稀释,喜闻乐见亦不能同哗众取宠划等号。而时代感或现代性也绝不意味着搞笑,动辄同“一夜情”之类新玩意儿挂起钩来。毫无疑问,任何形式的传达或表演都是一种信息,都有可能让观众、听众在哄笑声中接受和认同制造者的观点。而当其观点是荒唐无稽的东西的时候,对于文化遗产必然是“最大的悲哀”。

  之所以产生这种文化恶搞现象,说到底,无非利之所趋。有些人声称同民众接轨、同现代接轨、同国际接轨,其实不外乎同市场接轨、同收视率接轨、同门票接轨、同书的销量接轨,即同钱接轨罢了。说起来,中国文化、中国知识分子也真可谓不幸,摆脱思想禁锢没几年就遭遇了市场经济,很快被钱禁锢了。或许又有人反驳说,社会如此,世风如此,大潮如此,文化界和知识分子又怎么可能置身其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但问题是,知识分子的使命就是要在覆巢之下成为完卵并保护完卵,否则要知识分子干什么?要文化干什么?身为知识分子尤其知识精英,难道就不晓得文化搞笑的结果,只能使几经摧残后已然风雨飘摇的传统文化在廉价的笑声中彻底沉下水去?就不晓得这样会拔掉自己的根?拔掉自我认同的根?别人想拔掉我们的根倒也罢了,费解的是这回我们竟要自己动手拔掉自己的根!退一步讲,如果中国知识分子只能以搞笑这一形式取悦于世俗社会,放弃为民众提供更高层次精神食粮的使命,那么除了说明中国知识分子已经浮躁和堕落到可悲的地步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动不动就说同国际接轨,那么国外是怎样的呢?就西方人来说,无论从事何种职业,都通过阅读原始文本——而非改编文本——如荷马史诗、希腊哲学以及莎士比亚的文学名著等原著来增长智慧学识。法国有专门机构管理名著的改编,谁都休想利令智昏地恶搞《悲惨世界》这样的经典之作。美国甚至把意识形态上本应势不两立的《共产党宣言》同荷马的《奥德赛》、柏拉图的《理想国》、亚里斯多德的《伦理学》、《圣经》、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同样列为大学一年级通识课的必读书目。其目的当然不是鼓动学生推翻资本主义,而是作为一种文化经典来学习,使学生认识思想和社会的多元性。斯坦福大学的经典导读课还排出《论语》、《道德经》、《孟子》、《庄子》。就是说,西方人特别重视以经典阅读这一形式实现文化传承,用以培育国民的伦理素养、精神境界和文化能力。也有一大批公共知识分子参与其中,为社会提供价值导向,引领国民走向深刻与崇高。

  日本人对自己的经典和传统文化同样怀有尊崇和呵护之情。众所周知,《源氏物语》是日本乃至世界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对于这部文学经典,日本人从未搞过“大话”、“戏说”之类,更不曾改编得啼笑皆非。说起来,日本人改编了《三国演义》(日本习称《三国志》),改编了《西游记》——尤其后者近来几乎改得面目全非,正作为11集电视连续剧在日本热播——偏偏没有改编《源氏物语》,大多时候只是将其作为以考据为主的学术研究对象,政府也对此予以鼓励和资助。不但资助本国学者,还资助国外有关学者和学术研讨会。究其原因,窃以为很大程度上在于日本认为《源氏物语》所表现的所谓“物哀”乃是日本文学的“根本精神”和传统审美意识“日本美”的内核。一句话,那里有日本和日本人的根。而那是不允许随便触动和戏说的,不允许使其变成媚俗的浅薄的东西,更不允许用来搞笑,即不允许自己拔自己的根。

  西方人也好,同为东方人的日本人也好,为什么人家就能对自家古典,对传统文化保持足够的严肃、恭谨、虔诚和敬畏,而我们偏偏热衷于不伦不类的戏说和搞笑?赫胥黎曾预言文化迟早消亡,消亡的原因是文化沦为“搞笑”。另一位名叫尼尔·波兹曼的西方人写了一本书——《娱乐至死》,直译是“把我们自己娱乐死”。难道我们中国人当真要通过搞笑把自己娱乐死不成?据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开发研究院近几年发表的《国际竞争力报告》,中国国民素质一直是“拖后腿”的指标。个中原因固然一言难尽,但忽视传统文化涵养国民精神水源的功用而热衷于文化恶搞,至少对提高国民素质没起好作用。

  是到严肃对待传统文化的时候了,别再搞笑了,别再做自己拔自己的根的傻事了!(节选)

 《皮囊》:
像医生把手术刀划向自己



 

  《皮囊》

  作者:蔡崇达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他让韩寒为了促成结集邀约三年;

  他让刘德华三十年来首次亲笔推介;

  他让文学评论大家李敬泽提笔作序;

  他让白岩松引为同路人并倾情赞赏。

  蔡崇达,1982年生人。大隐隐于市的新生代媒体人,韩寒口中的“写作高手”。

  《皮囊》是一部有着小说阅读质感的散文集。蔡崇达本着对故乡亲人的情感,用一种客观、细致、冷静的方式,讲述了一系列刻在骨肉间故事。一个福建渔业小镇上的风土人情和时代变迁,在这些温情而又残酷的故事中一一体现。

  蔡崇达这样描述《皮囊》创作,“我自以为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笔力,可以面对自我,面对我在乎的一切人。然而当我真正动笔时,才发觉,这无疑像一个医生,最终把手术刀划向自己。写别人时,可以模拟对象的痛感,但最终不用承担。而在写这本书时,每一笔每一刀的痛楚,都可以通过我敲打的每一个字句,直接、完整地传达到我的内心。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或许这才是写作真正的感觉。也才理解,为什么许多作家的第一本书都是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部分写起:或许只有当一个写作者,彻彻底底地解剖过自我一次,他书写起其他每个肉体,才会有足够的尊敬和理解。”

  

  【前言】

  

  生命中多添一盏明灯

  

  ■刘德华

  

  认识崇达仅三两年吧,懂他真诚,因为有过几次掏心详谈,知他能写,却没有机会真正看过他的文章,直至崇达送我这书。

  打开《皮囊》,读到崇达果然文如其人的真挚,坦荡荡地自白成长经历,没有掩饰凡人难免的喜、怒、哀、乐、贪、嗔、痴,所以很真。

  视人生无常曰正常,或许是顿悟世情,也可能是全心冷漠以保持事不关己的距离,自我保护;看崇达敞开皮囊,感性分陈血肉人生,会不自觉卸下日常自甘冷漠的皮囊,感同身受,因为当中,都有着普通人就会有的阅历或感悟,所以共鸣。凡尘俗世,谁不是普通人?

  人生际遇的好与坏,关键往往在于生命里碰到什么人,只要能对你有所启发,都是明灯。崇达的《皮囊》里,有的是对他成长中有所启发的人,造就了他步步达成目标的人生;我认识崇达、看他的书,总有启发,就如生命中多添一盏明灯。

  【精彩书摘】

  我那个活到九十九岁的阿太——我外婆的母亲,是个很牛的人。外婆五十多岁突然撒手,阿太白发人送黑发人。亲戚怕她想不开,轮流看着。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愤怒,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人跑来跑去。一会儿掀开棺材看看外婆的样子,一会儿到厨房看看那祭祀的供品做得如何,走到大厅听见有人杀一只鸡没割中动脉,那只鸡洒着血到处跳,阿太小跑出来,一把抓住那只鸡,狠狠往地上一摔。

  鸡的脚挣扎了一下,终于停歇了。“这不结了——别让这肉体再折腾它的魂灵。”阿太不是个文化人,但是个神婆,讲话偶尔文绉绉。

  众人皆喑哑。

  那场葬礼,阿太一声都没哭。即使看着外婆的躯体即将进入焚化炉,她也只是乜斜着眼,像是对其他号哭人的不屑,又似乎是老人平静地打盹。

  那年我刚上小学一年级,很不理解阿太冰冷的无情。几次走过去问她,阿太你怎么不难过?阿太满是寿斑的脸,竟轻微舒展开,那是笑——“因为我很舍得。”

  这句话在后来的生活中经常听到。外婆去世后,阿太经常到我家来住,她说,外婆临死前交待,黑狗达没爷爷奶奶,父母都在忙,你要帮着照顾。我因而更能感受她所谓的“舍得”。

  阿太是个很狠的人,连切菜都要像切排骨那样用力。有次她在厨房很冷静地喊“哎呀”,在厅里的我大声问:“阿太怎么了?”“没事,就是把手指头切断了。”接下来,慌乱的是我们一家人,她自始至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病房里正在帮阿太缝合手指头,母亲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和我讲阿太的故事。她曾经把不会游泳,还年幼的舅公扔到海里,让他学游泳,舅公差点溺死,邻居看不过去跳到水里把他救起来。没过几天邻居看她把舅公再次扔到水里。所有邻居都骂她没良心,她冷冷地说:“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等阿太出院,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她故事的真假。她淡淡地说:“是真的啊,如果你整天伺候你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说实话,我当时没听懂。

  我因此总觉得阿太像块石头,坚硬到什么都伤不了。她甚至成了我们小镇出了名的硬骨头,即使九十多岁了,依然坚持用她那缠过的小脚,自己从村里走到镇上我老家。每回要雇车送她回去,她总是异常生气:“就两个选择,要么你扶着我慢慢走回去,要么我自己走回去。”于是,老家那条石板路,总可以看到一个少年扶着一个老人慢慢地往镇外挪。

  然而我还是看到阿太哭了。那是她九十二岁的时候,一次她攀到屋顶要补一个窟窿,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躺在家里动不了。我去探望她,她远远就听到了,还没进门,她就哭着喊:“我的乖曾孙,阿太动不了啦,阿太被困住了。”虽然第二周她就倔强地想落地走路,然而没走几步又摔倒了。她哭着叮嘱我,要我常过来看她,从此每天依靠一把椅子支撑,慢慢挪到门口,坐在那儿,一整天等我的身影。我也时常往阿太家跑,特别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和她坐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安宁和踏实。

  后来我上大学,再后来到外地工作,见她分外少了。然而每次遇到挫折,我总是请假往老家跑——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和阿太坐一个下午。虽然我说的苦恼,她不一定听得懂,甚至不一定听得到——她已经耳背了,但每次看到她不甚明白地笑,展开那岁月雕刻出的层层叠叠的皱纹,我就莫名其妙地释然了许多。

  知道阿太去世,是在很平常的一个早上。母亲打电话给我,说你阿太走了。然后两边的人抱着电话一起哭。母亲说阿太最后留了一句话给我:“黑狗达不准哭。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那一刻才明白阿太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才明白阿太的生活观: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阿太,我记住了。“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请一定来看望我。

标签: 责任编辑:谢冬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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